梁玉也站了起來,將他按了下去:“阿姐,三郎是個體貼的人呢,你有福了。這是怕我嚇著。”
桓嶷問梁婕妤:“怎麼阿姨也不擔心嗎?還有外婆。”
梁玉仰臉想了一下,問道:“三郎以為,我們是怎麼長大的?打我記事兒起,我就看著自己親哥哥接二連三挨打。我爹就會說,老大,拿扁擔,老二,拿板凳,老四按住他,老五給我打!”
桓嶷道:“那怎麼能一樣?”
“一樣的,一樣的,乃父乃君,一樣作威作福。唯一的區別就是,以往是我爹下令,我在看,現在呢,我爹陪我一起看了,”梁玉坐回鏡前,從梁婕妤手裡拿了梳子,很快梳好了頭髮,“三郎,幫我挑根簪子吧。”
桓嶷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三姨像是不大明白梁家在遭遇什麼事,但是她的話卻又有著別樣的明白。捏起一支蓮花頭的簪子,親自給她簪上,端詳了一陣兒,桓嶷忽然說:“我大概明白阿爹為什麼說三姨通透了。”
梁婕妤也在半懂不懂間,她還是覺得妹妹這話有點缺心眼,但是兒子說“通透”那就是對的了?【難道我才缺心眼?】梁婕妤搖搖頭,又給妹妹挑了些首飾,都叫她帶回家去,還說:“常來宮裡坐坐。他們有那要門籍的心,必要給你氣受的。你就常來!”
親姐姐撐腰,好事呀。梁玉痛快地點頭:“哎。”
桓嶷也說:“也常來看看我。”
“好。”
桓嶷又說:“李非是個直臣,我也賞賜了他。”
“那位御史?三郎做得很對呀。”
桓嶷笑笑:“時辰不早了,我還得回東宮,陪三姨走一段吧。”
梁婕妤就讓李吉陪著去:“等三郎去東宮,你把三姨送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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甥舅二人出了延嘉殿,往東宮的方向走。桓嶷走了一陣,輕聲說:“都會好起來的。”
梁玉想了想,也說:“聽李吉說,昭慶殿見了穆士熙家的娘子。”
桓嶷看了李吉一眼,李吉趕緊上前,將始末說了:“她們說的什麼並沒有打聽到。”
桓嶷點點頭:“很好。自己小心,不要叫人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