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點點頭,寫道:徐國說,太子只能有一個母親。
桓嶷的表情肉眼可見地由木雕變成了冰雕。
崔穎與程為一臉色不變,收走了最後一張紙條,沉默地向桓嶷行禮離開。梁玉與桓嶷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四下靜悄悄的,只有呼吸聲證明殿中還有活人。良久,桓嶷用力將姨母緊緊地扣在懷裡,言語中帶著濃烈的恨意:“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宮中只有一個女主人!婢子怎敢背主!”
梁玉抱住外甥,輕撫著他緊繃的後背。【他在宮裡長到十幾歲,有些事情當然是親身經歷過的。】
桓嶷大口地喘著粗氣,低聲道:“我當然只有一個母親。你等著。”
【當然也只有一個外家,】梁玉默默地想,【有種沖我們來,對阿姐算什麼?投毒案或許只涉及皇后母女,別的就不一定了。哼!別想獻祭一個皇后出來就完事了,杜家、趙家,都得完!等三郎緩過勁兒來,我就得出宮去,一個啞巴在這裡能做什麼呢?凌賢妃倒可以先放一放了,凌家落到盧會手裡,怎麼可能會有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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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又一次料對了,還沒等投毒案有一個結論,盧會搶先崔穎一步給了凌氏一記重擊。
崔穎成功將凌慶父子從盧會手裡摳了出來。此舉激發了盧會的危機感,他顧不得用刑帶來的快感,使出了一個陰招——抓了凌賢妃小嫂子的娘家父親和兄弟,以“不抓你們入罪”為條件,讓他們“勸”女兒指誣夫家。
將女兒嫁到凌家就是為攀附,此時再反水也是絲毫不違反做人原則的。父子倆對女兒、妹妹許諾:“供出他們,頂多是個流放,我們把你弄出來,依舊可以嫁個好人家,強如陪著兔子公公受嘲諷。瞞了咱們這樣的事,分明就是騙婚。要是知道他這般不堪,怎會叫你嫁他兒子?”
又勸她:“你還年輕,何必陪著他們一家送死?他凌家送親生女兒出城避禍的時候,可曾想到你?你是女眷,他家就算謀反你也斷不會有性命之憂,再不招供被用了刑如何是好?”
且舉出了姚氏的例子:“你不招供,仔細他們將事情推到你的頭上!這等人不可信啊!”
父子二人苦口婆心將人勸服。
江水決堤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