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兩厚板門關上了,獄吏落了鎖。程為一道:“伺候好娘娘。”
獄吏弓著腰:“您放心,這裡的碗盤都已經換成木頭的了。小的回頭就叫人伺候娘娘去了簪子,衣帶,保管裡頭一根針也不剩下。”
“找個宮女,貼身伺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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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為一自秘獄出來便往兩儀殿去將杜皇后所言上報,崔穎也毫不耽擱地開工了。
杜雲被他父親捆起來送到宮裡來請罪,省卻了周明都抓捕他們的功夫。兩人還雲裡霧裡,以為駙馬殺了一個錄事或許會受罰,但也不至於太嚴重。不意連駙馬的親爹也能挨著跟崔穎打個照臉的待遇,父子倆一起迷惑了——怎麼會輪到被崔老虎審了?我們這事還不夠格吧?
崔穎不是一個愛講廢話的人,接到了消息說杜雲父子二人投案,火速趕到台獄就開始問案。蕭司空與紀申等人的擔憂他知道,也知道別人把他劃入了“酷吏” 這個行當,崔穎不大在乎這方面的名聲,卻很在意自己在審案上的評價——並不想和盧會這樣的貨色混為一談。
穆士熙一案打死了一個管家,是崔穎的一樁憾事。崔穎希望自己的記錄以自己的標準來評價,應該是完美的。
也之所以,明知道杜雲現在是得到桓琚特許可以打的,崔穎也沒有動刑,只是按部就班的問:“爾等可是謀逆?”
謀逆?不至於吧?當著公主的面殺人驚著了公主確實是罪過,但是離謀逆是不是還差了半本刑律?
杜雲大聲喊冤:“下官不敢!”
崔穎道:“是公主首告。”
杜雲作為一個並不傻的紈絝,知道現在不是個要面子的時候,【我替公主瞞下她不守婦道的事情,難道她會感激我嗎?再不講出原委,我就要死了!】杜雲忙說:“下官有情容稟!”
不用動刑,崔穎也樂得輕鬆:“具實說來。”
杜雲便將公主如何胡作非為養面首,還養了不止一個,如何與面首有了孩子,最後縱容面首向他挑釁,他忍無可忍手刃姦夫,一一道明。
這本該是一個能夠引起男性同情的可憐人,偏偏遇到了崔穎這個鐵石心腸。不但鐵石心腸,還想法清奇,崔穎不客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孩子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