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明白人,越肯接受的呀。只有那一等自家什麼都沒有了的破落戶,給祖先丟臉的敗家子,以祖宗名譽為食、無法光耀門第,才會抱殘守缺。”
梁玉瞋目。
【他娘的!老子一直以來都弄錯了!】梁玉開心地抱著劉湘湘,往她臉上香了一大口!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我先前只明白自己是個外戚,跟這些君子不是一路人,沒法兒走君子那一條路。但是要做好人,就該知道,招權納賄是不對的,私蓄謀士也不好。家裡親爹兄弟又不大爭氣,我就只有靠著裙帶這層關係慢慢爬。可又得要個好口碑,這就忒難了。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與這些人,並無不同啊!】
梁玉快活地想:【京城,偌大一個名利場。】
出家、編書,梁玉都已經摸到了這個“名”的門檻兒,但是自己又因史志遠事件以及外戚的身份而否決了“養士”。直到這一刻,她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得怎麼幹,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是呢,跟他們走的路不同,但是殊途而同歸啊!】
要能發聲,說話,人都肯聽你“說話”了。不管你是不是啞巴!
梁玉飛快地寫道:過幾天更暖和一點了,咱們再去觀里玩啊。
【我做好人,得有自己的做法。不能跟著邯鄲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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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人得有自己的做法,做能臣也須有自己的套路,翻開循吏傳,也不是每一個人的行為全是一樣的!殊途而同歸,知道目的就好。】袁樵踏進御史台,頭上的獬豸冠沐浴在春日的暖光之下。
參劾趙侍中,劉夫人、楊夫人都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這是男人們在官場中的立場。但是楊夫人不無憂慮的問:“你不過是個侍御史,若是趙侍中報復你,可怎麼辦呢?”趙侍中即便完蛋,也不是在一兩天之內,如果報復……
【也要他還能有一口氣在呀。】袁樵心想,杜氏謀逆,聖人會放過趙氏嗎?必然是不能夠的。
【且我只參劾趙侍中,明白人自然明白。不明白人,怕是沒有報復我的能力。】
此言不虛,一封奏疏,袁樵已經入了蕭司空的法眼,也誇了他幾句。桓琚與蕭司空等都沒有因為一封奏疏而馬上提拔袁樵,即便如此,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做到了監察侍御史,又放到崔穎手下去審案。明眼人都知道,杜氏案子辦下來的時候,就是袁樵升遷之日。
袁樵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辦杜家的案子與御史寫個奏疏是不同的。杜氏如果好辦,桓琚就不至於跟杜氏磨了這麼些年了。蕭司空已與杜氏族人達成了默契——杜氏族人不去管杜尚書、杜雲兩府事,蕭司空絕不去牽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