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樵知道底線在哪裡,別人看他危險,他心裡很明白,【歷朝歷代括隱的官兒還少嗎?被群起而攻的又有幾人?誰家犯了事之後,拿這個罪名當添頭添錯了?】
只要袁樵不去動根本,剪剪枝葉,頂多有幾個人嗶嗶兩句。嗶完也就完了。
【再說了,我說杜家打算擁兵造反了嗎?我說了有隱戶就會興兵謀逆嗎?都是你們不懂事的瞎猜!拿多出來這幾號人就說杜氏要謀反,我袁家不過了嗎?】
黃贊有點不大明白,但仍然說:“這是京兆地方發生的事情,還是要紀申知道的好。”
蕭司空道:“不錯!快請他來。”
紀申此時正在聽宋奇匯報此事,原本以為袁樵是要清查杜氏強奪民田之類的問題。不想宋奇告訴他:“袁御史比著杜府查抄來的帳簿,查出杜府瞞了數百戶的戶口。”
紀申拍案而起:“杜氏深負國恩!袁樵、袁樵,嗐!”他匆忙趕到宮裡,與蕭司空、黃贊商議。
趕到政事堂,彼此交流了意見,紀申問袁樵:“則你這又是何意?”卻見袁樵又施施然拋出了另外一句話:“別人家有隱戶,可沒有子弟在軍器監啊。”紀申瞠目:“那他真該死了!”
杜、趙子弟遍布朝野,也沾過軍器監。“軍器監掌繕造甲弩之屬,辨其名物,審其制度,以時納於武庫”,手中是有武器流通的。武器最多的地方其實是武庫,但是早在桓琚要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把武庫換人了。袁樵只好拿軍器監來說事。
對,光有人口沒有武器算什麼興兵起事呢?大戶人家在冊的奴婢就不是人了嗎?哪家在冊的奴婢沒個幾百號人?但是,有武器就不一樣了。一旦有了武器,則只是自家在冊的奴婢就能成“奇兵”了。多少次的政變,雙方沒少干把家僕武裝起來的勾當。
【原來陷阱在這裡呢!】崔穎瞥了袁樵一眼,【這下杜氏不是謀逆,也是謀逆了。呸!我看他們宮中投毒,就已經是謀逆了。】
蕭司空翻著奏本問道:“袁樵,你還要向聖人要人搜查什麼?”
袁樵道:“崔中丞追查毒藥來源,線斷了。”一般而言,能為主子幹這種事的,都得是心腹,輕易不會被“處理”掉,那麼躲藏的地方就很值得思考了。
蕭司空道:“事不宜遲,這就奏明聖人。”宮裡出了投毒案,聖人恐怕到現在都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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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兩儀殿,崔穎、袁樵候在殿外,三位老臣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