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手中的筆落到了紙上,濺出一個不規則的墨團來:“天爺!”
梁玉跑到了南氏跟前,在她腿邊一跪:“娘!”
南氏顫抖著手將梁玉的臉捧了起來:“你再叫我一聲,再叫一聲,啊。”
“娘!娘!”
南氏發出一聲悲鳴般的哭:“老天,你總算開眼了!”
梁玉頭將埋在她膝上,母女倆痛哭一回。梁大嫂等也與女兒到來,都欣慰地說:“這下可好了。”
一時收了淚,又重洗臉,梁玉一邊擦臉一邊說:“阿娘,三郎給阿姐建寺,我也想把我那觀給收拾起來,好生做場法事。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我不會做,便請師傅做。”
梁德妃被毒殺之後,由於各種顧慮,梁家甚至沒有能夠放開了哀悼。南氏至今還要猶豫地問:“這樣,合適嗎?”
梁玉道:“當然啦,頂合適的。”
南氏便說:“那好,就這樣辦,”低頭看了桌上的字紙,又說,“哎,我給金抄本經吧,你幫我選選,抄哪個好,送她去好人家裡托生。托生到我肚子裡,你們都受苦了。”
梁玉才洗完的臉又被淚水打濕了:“我這麼活著就挺好。”
梁大嫂使眼色,示意侍女把南氏面前的紙筆收了,又說:“今天遇到了大喜事,要吃頓好的慶賀。三娘生日也快到了,原還擔心辦不好,現在不用擔心啦。我這就吩咐下去。”
梁玉嗓子一好,本不想多說話,卻擋不住事多,還要跟梁滿倉、南氏建議:“咱將三哥也一併做場法事吧。”
呂娘子看到梁滿倉夫婦的臉色瞬間黯了下來,心道,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嗎?只聽梁滿倉的聲音說:“那行,求你那師傅給做法事吧。”
梁玉道:“我明天就去求他。”
南氏又加了一句:“多帶禮物!一定要辦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