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暖暖地看著她,輕笑道:“真的沒事了。噯,凡愛我之人都要問這個話。真的沒事了。”
劉湘湘猶自狐疑。
梁玉握著她的手,慢慢地說:“湘湘,你知道我家從鄉下來,卻不知道鄉里人粗皮糙肉的心也糙。我家到京里來,比起別人家差了幾十輩子,他們憑什麼讓我好過?我想活下去就得靠這份不知道疼殺出一條血路。我沒事的,才不會死在那些人的前頭呢。”
劉湘湘才要感嘆,聽到最後一句話不大像樣,心又提了起來:“來日方長,你可千萬不要想左了。咱們以後一起玩樂,有的是好時光,你答允我,好不好?”
梁玉道:“好,我答允你。”
劉湘湘見她目光堅定,也沒有瘋氣,肩頭往下一卸:“哎喲,這下我可算是能夠放心啦。你可別再說嚇人的話了。”
梁玉最後將她送走,收拾好無塵觀,依舊回梁府去,打算住到梁三郎招魂安葬畢再回來。屆時也到夏天了,無塵觀比梁府要陰涼一些,更適合夏天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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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梁玉過完生日的次日,廣虛子那裡也給梁家算了塊風水寶地。梁府又與原來土地的主人協商購地,總花了十餘日,才將事情辦妥,再雇了工,圈起墓園,請廣虛子給點穴。墓園離京城老遠,往來得花上個大半天,梁府再在墓園附近起屋,使人去守園。
將這些做完,便到了招魂的日子。先在梁府內設壇,廣虛子取了梁滿倉和南氏指尖一點血,混合塗在一套南氏親手做的男子衣衫上。衣服連同鞋襪帽子都是南氏親手做的,連梁玉都沒能插手,南氏怕別人插手兒子認不出來,強撐自己趕工。
將衣服鞋帽掛起,焚香、燒符、雞也宰了、狗了殺了,拿著金錢綁成的劍踩著七星步,口裡念念有詞,廣虛子使出了全套本事。忽然庭院裡起了一陣風,將衣服鞋帽吹得一抖。南氏就認做是兒子來了,抱著衣服哭道:“三郎啊!可算找著你了!咱回家了!”家人跟著一起哭,叫兒子的、弟弟的、喊哥哥的,混成一片。
哭過了再將衣服入斂,做法事,往梁氏墓園裡做一個衣冠冢,就此了了一樁心事。
家裡給梁三郎也立個牌位,南氏有事無事對著牌位念叨兩句,仿佛兒子還在身邊一樣。因梁三郎與梁德妃既是雙生,又同是殞命,梁府為這二人同時在數處道場做了法事超度。
錢花出去,心也安了,南氏漸也不哭了,梁玉與小嚴氏等人約了打馬球的日子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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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生嚴中和,拜見太夫人,拜見夫人!”嚴中和理直氣壯故而中氣十足地給劉夫人、楊夫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