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多么正經的一個孩子呀,真可人疼。】小嚴氏對袁樵這手足無措的樣子滿意極了。木訥、不說話,動作僵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一看就是見到女眷之後絕不會趁機調戲占便宜的正人君子!
【她可真好看,先前沒見過這樣的,回去把家裡的球場修葺一下。】袁樵木木呆呆地坐在馬上,想。他對外素來缺少表情,誇他的人說他是“不苟言笑”,親娘實話實說的時候也會覺得他有點無趣。
另一邊,嚴中和被大姐的鞭子拍在肩膀上,哇哇亂叫:“我做好事的嘛!你們不是說缺個先生的嗎?小先生何其仔細?”
平王妃道:“你還說!這裡誰用教來?”
梁玉是用教的。平王妃也不得不承認,袁樵世家子弟,凡這些都會,教導初學者是綽綽有餘的。然而青年男子與年輕的未婚姑娘,這就不相宜。平王妃直罵嚴中和糊塗,嚴中和一力要做件好事,便說:“大家彼此相熟的,我虧得小先生教導才讀進了點書,一定有用的。湘湘在家裡也為三姨著急呢,我就想……”
被劉湘湘瞪了。
平王妃猶豫地看了看袁樵:“這……御史?”其實嚴中和的話說得也不算是錯了,可還是透著油滑的味道,讓人想打。
倒是梁玉大大方方:“啊!小先生!那請!”
平王妃狐疑地看著二人,卻見袁樵依舊一張冷臉,點點頭,慢慢移馬過去。諸女皆不放心,一面覺得梁氏確實有些不大講究,一面也要防著發生點什麼。只見袁樵面無表情,口氣也是平平的說:“馬球,不要只看球,要先穩住馬,身下穩了,手上才能出彩。你這樣不行,你就往前沖,只顧球,肯定打不好。越要馬疾,越要它穩,否則一點磕絆就是慘禍。馬越快,傷越重,丁點力氣就能傷人。”
【親娘哎,這他娘的哪裡教個美貌的小娘子打馬球?我這是馬球場,不是弘文館!】小嚴氏第一個垮下臉。
婦人里,平王妃年紀最長,聽了愈發放心,這麼個一點也不會調情的主兒,即便是青年男子,怕也撩不起小娘子的。真好,弟弟闖不成禍了,平王妃在心裡謝完了滿天神佛,提起鞭子來滿場追殺弟弟。嚴中和四處亂躥:“娘子,救命!”
袁樵的教學堪稱無趣,連平王妃兩個小姑子郡主都沒有一點打趣的意思,扛起球桿滿場去找自己的樂子去了。小嚴氏身為主人,一直分一隻眼睛盯著他倆,只見袁樵不停地說,梁玉不停地點頭,兩人都是一臉的嚴肅。
小嚴氏看到最後,甚至恨不得他倆能夠發生點什麼來:【真是白瞎了這春光、這美人、這球場!】袁樵與梁玉卻開心得不行,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看到對方,自己的心裡也是暖的。梁玉知道袁樵都做了些什麼,袁樵看到梁玉完好無損也是謝天謝地。好似又回到了兩年前,江面一帆舟,一個少年教著一個少女讀最淺顯的文字。周遭是她的兄弟侄女,卻只有他二人有著默契。
如今雖教學的內容不同,情形卻是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