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一路縱馬,早有人給她閃出路來,盧會在前面跑得磕磕絆絆,梁玉在後面追得極為順暢。眼見臨近,盧會大聲說:“你這婦人是瘋了嗎?敢當街擊殺朝廷命官!不怕國法嗎?我……”
“你也配提國法?!”梁玉恨得要命,一口氣追到跟前,揚杆而起,盧會左躲右閃,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緊緊握住了球桿。盧會掃帚一樣的眉毛張得更開了,幾乎要奪過球桿,忽地斜飛出來一枚果子,打在他的身上,接著臭雞蛋爛菜葉破磚爛瓦都飛了出來,一枚石子打在了盧會的手肘上,盧會反射性地一縮手,球桿被梁玉奪了回來。
梁玉一抱拳:“你們且慢!你們殺他要入刑的!我來!”
她已想清楚了,她的親人已經被“四凶”給抓了,正受著刑,多一刻都是煎熬,萬一熬不過,又或者對方使了詭計拿出“供詞”,大家都得玩完。這是一個每一刻都是性命攸關的時候,而桓琚病了。這個時候,如果桓嶷擅動,等桓琚病好了桓嶷就得擔干係,說不定父子之間就會有嫌隙。只要他不動,怎麼都能圓回來!
“四凶”一旦死了,就會面臨整個朝廷的反撲,桓琚也到了得改變策略的時候了。她是外戚,殺幾個人真不一定會死。所以她才敢這樣行兇。如果是京城百姓在“四凶”還沒有被清算的時候就圍毆死了“四凶”,這要算民變,麻煩就大了。事情的關鍵是——“四凶”必須得死!他們一死,沒人給他們說話,整個朝廷的節奏就緩和了下來,一切就都有商有量了。
【大家都想叫他們先無法搬弄是非再殺了他們,何如讓他們先死上一死?人死了,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她一喊完,依舊高高揚起球桿,將盧會左半個腦袋打碎。朗聲道:“借問一句,另一個呢?!”
“何小婦去那邊了!!!!”人群里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恨意。何源是京城人的公敵,其可惡程度遠超辦過數件大案的盧會。
梁玉轉馬去追,不多時就在指路中看到了跌跌撞撞的何源。
何源跑得極其辛苦,他想躲進領進的商鋪,開鋪的大嬸將坐在門檻上的幼子一撈,幌子都沒收就關了門。想進民宅,見了鬼的坊門居然在大白天被路人、住戶給關上了!想往人群里躲,人群見他像老鼠見貓,都避開了。人們一聲不吭,卻都是“關門”,靜寂的世界讓何源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何源只得往京兆府跑,以期官衙救命。遠遠看到京兆的大門,何源大喊:“救命……”
兩排衙役張望著看熱鬧,一個老門房看了一眼,罵道:“你們看啥哩?等晦氣嗎?進來關門!”
“知道啦,老胡!”年輕的衙役們手腳勤快,將老胡往裡面一推,齊齊推動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