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很喜歡她這份從容,捋須而笑:“好。”心道,不必擔心她接下來會犯什麼錯了。
至此,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桓琚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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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琚醒在兇案發生後的第二天早上,發了一天的汗,睡了個飽,早上起來身體一輕,精神尚好。
抻了個懶腰,桓琚推被而起,卻見臥榻前太子蓋著件毯子,正蜷在那裡。聽到聲音,桓嶷打了個挺,毯子滑落在地上,桓嶷迷瞪著眼抬起頭:“阿爹?阿爹!阿爹醒了!人呢?”
桓琚口裡說著:“多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心裡其實挺受用,還要呵道,“看你這衣衫凌亂的樣子,還不去好好歇歇?不要仗著年輕,就使勁地熬身體,老了有你好受的。”
桓嶷用手攏攏頭髮,低頭道:“等御醫看過了兒再走。您是前夜有所不適的,昨天的事務是執政共同參酌。”
“唔。”
御醫把脈的時候,執政也都到了,得知桓琚算是痊癒,眾人都放下心來。桓琚更衣,桓嶷給他捧茶。桓琚自嘲地對眾人道:“我素來身體強健,沒想到還是病了一場。真是老了。”
桓嶷低聲道:“才沒有。”
“你們聽聽,這是孩子話!”
黃贊正色道:“臣以為太子說得對,陛下這是另有原因。”
“哦。”
黃贊說:“陛下是天子,天下萬物都應在您的身上,您病了,就是哪出事了。”
“哦?哪裡出事了?”
黃贊毫不猶豫地說:“‘四凶’為禍!”
桓琚知道“四凶”是怎麼回事兒,他家姑媽妹妹閨女不停給他叨叨什麼“四凶”。眼下正用他們查“逾制”,查完就讓他們滾吧,也差不離了,只要叫人知道別他娘的把皇帝給惹急了,也就可以了。
“逾制”還沒查完,桓琚不能現在就對黃贊鬆口,反而戲言道:“現在我痊癒了,是他們變好了嗎?”
外面,裴喻匆匆過來,口氣急切地說:“聖人,有女道士號無塵者,擊殺盧會、何源、王道安、鍾肖四人,自詣闕下請罪。”
“啪!”桓嶷手裡的茶盞應景落地,洇濕了好大一塊地毯。
新戲,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