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馬道:“是。”
梁玉心道,【他娘的,你們在我這裡吃完酒,回去就喊打喊殺的,這口鍋又得我來背了。】倒也沒有反對。
何刺史道:“如此,娘子稍與假土司接觸——我看還是隔著帘子的好——我等具表朝廷,請為之備。唔,我記得還有兩個縣令的?”
王司馬道:“不錯,四縣裡只缺一個縣令。”
“下令縣令們都整肅風紀,”何刺史沉吟了一下,“袁郎,你也一樣,將流人清點起來。越是新近發配來的越妙,擇其青壯操練。再行文與駐軍,請他們協同。就用清查流人的名目!”這個藉口非常好使,袁樵已經跟流人里的違法者對上了,整肅流人的氣氛蔓延到整個楣州也是正常的。
【刺史倒還有些本領。】
當下議定,何刺史等人辦官面上的事,梁玉專一摸一下這個“楊土司”的底。袁樵故作不經意地道:“家母與祖母都很惦記三娘,得空時不妨來坐坐,或遣人送一消息來。楣州寂寞,有個能說話的人也是好的。”
此時,何刺史與王司馬依舊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定了親,都說:“如此甚好!”
梁玉對袁樵微微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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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個陰天。
“楊土司”一大早便起身,對著一面大銅鏡穿戴一新。這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相貌還算端正,肚子卻早早地起來了。他身上的衣飾也很有趣,糅雜了兩種不同的風格,佩刀,帽子上還插了兩叢鮮艷的羽毛,左耳穿孔掛了一個嬰兒拳頭大的耳飾。衣服卻是與梁玉慣常見的男子衣服一般無二,腳上也穿著京城常見式樣的男靴。
侍女舉一面銅鏡,“楊土司”對著鏡子正了正帽子,問道:“那邊怎麼說?”
一個穿衣風格協調的人答道:“那邊出來一個姓王的管家,說,娘子說了,男女有別、語言不通,好意領了。並沒有答應見面。那……咱們還去嗎?”
“去!當然去!幾曾能與京中搭上線呢?多去幾次也是值得的。”
今天就是送上門去吃閉門羹的,就是讓京里來人擺譜的。
“楊土司”在楣縣裡也有一所宅子,但是他日常卻是住在原本楊家在山中的堡壘里。楊氏在楣州經營數代,除了楣州城的宅子之外,在山中還有寨子。不過當年平亂的時候,為了防止死灰復燃,這山寨是被官軍破壞了的。“楊土司”的父親時想到這裡,利用舊有的地基,將山寨部分修復。“楊土司”平常不大愛到城裡來住,哪怕這裡熱鬧、舒服,但是他這個土司是假的,見到官兒還是矮一頭,他就不樂意。
他是昨天特意下山來到宅子裡,準備今天見面的。美娘被營救後送走的事情他已知曉,卻也不很在意了。只要搭上京城的貴人,原來的楊家也就可有無可,甚至是可以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