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蕭度沒聽明白,袁樵也不解地看向她。
梁玉道:“凌慶要一個軟糯清甜的小閨女,他養出來了,你要一個柔順聽話的小娘子,你也哄出來了。現在又不滿足了?”
她幹嘛要給凌珍珍出主意?不知道梁家跟凌家早就是死敵了嗎?問這個話就多餘!她梁玉欠的是蕭禮的人情,管蕭度就行了,凌家的死活,與她何干呢?凌氏如果翻身了她才該頭疼呢,給凌珍珍想招,立場擺錯了吧?
梁玉仔細回憶了一下欠蕭禮的人情,耐著性子說:“好好一塊檀香木,你倆拿去箍成了馬桶,回來問我用壞了之後怎麼能讓它不再變成劈柴?你想要我給出什麼答案呢?”
袁樵與兩位夫人都回過味來,不錯,將事情都做絕了,再來問退路?【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的……】他看了梁玉一眼,心道,【只是太無情,可不能說出來給你聽。爭儲的時候讓凌庶人去死一死就好了嘛。】
梁玉還得接著還人情:“照你們的養法,管她是誰,養出來的都是凌珍珍,區別不過是這個馬桶是檀香木的還是雜木的罷了。她之所以是她,就是因為她的這份脾性,就是沒有這份能耐的柔弱。你們那樣教養她,就只能是這樣一個人出來,就只有這樣的結局。一旦改變,她就不是她了,你把‘凌珍珍’的魂魄就抹殺了只留皮囊。你真的要問下去嗎?”
所以,凌珍珍永遠不會變成梁玉,梁玉也永遠不會是凌珍珍。
蕭度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責任!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的責任全在遵禮守法,盡力不忤逆父母、不損害大義,這才有了因為立場、利益不同而與凌珍珍的悲劇。他也有教過凌珍珍該怎麼做,只是教與教,是不一樣的。不錘鍊心性,只做指揮,凌珍珍永遠就只是溫室里的花朵。然而一旦改變,那還是他要的凌珍珍嗎?
“你問我的主意,就是說她缺主意,她是殘缺不全的。你在拿兩個人拼成一個人,拿我十幾年養出來的主意往裡補?你這話問出來的時候,凌珍珍才是真的死了。你可真是……貴胄公子。”
蕭度的話音帶著痛苦與淒涼:“所以,她從出生開始就落入歧路,而我也沒有能夠將她救出,是嗎?”
“出生嗎?”梁玉想了想,認真地問道,“您還記得,當年在上京的船上,您管我要菜刀,我對您說過什麼嗎?”
當年?當年蕭度光記著一個小潑婦拿著把菜刀連親哥哥都敢砍了!去收繳菜刀,也只記得這個小潑婦根本沒答應!不但沒答應,還對他亮刀子了!他光記得那把菜刀了。
一看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沒走心,梁玉也不覺得奇怪,反是袁樵不大自在地動了一動,既想阻止梁玉跟蕭度再深談,又有點想知道他們私下接觸的時候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