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州有梁玉這個愛作妖的,帶去了新式的犁、織機之類,將當地老式的都淘汰更換掉了,還帶了些新的瓜菜的種子去種,又弄了水紡車(這個桓琚只聽過,還沒見到),除了種子與紡車,另兩樣紀申也已在邊州不動聲色就推行了。
楣州那裡又是挖渠又是修路,還支持拓展了以茶鹽換馬的貿易,都做得有聲有色。邊州沒有這個貿易的條件,路也修好了,水利工程也興建了,卻都是沒有這麼大的聲勢。
真真潤物細無聲。
【似紀申之般才是股肱之臣、國之柱石呀!】桓琚很感慨,看看紀申的白髮,想想自己也在為兒子操心,對紀申又真切了幾分:“紀公,我便將三郎託付給你啦。”
“臣敢不盡心!”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坐下來,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
臣君二人談了很久,桓琚先問紀申做了執政之後有什麼主張,這個紀申打好了腹稿,也只回桓琚一個字:“穩。”
穩定是最重要的,“四凶”作惡時間雖短,造成的影響卻是非常惡劣的。他們給人心蒙上了一層陰影,譬如梁家就遇到了親家不開門,遇到了當著親娘的面拷打兒子,遇到了閨女殺人。經此一事,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要打折扣,沒個一代人忘不掉。風氣壞了。
再有,桓琚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了,手裡的官員老臣又到了換一茬的時候,這對人心也是容易有不利的影響的。且廢后的影響也不小,看起來是控制在了較小的範圍內,其實人心也有些浮動。
太子年輕根基也不深,桓嶷占據著正統。但是,如果事事都按照禮法來,桓琚應該跟杜皇后相親相愛才對。對太子的培養也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還有一條是紀申沒有說出來的——兩任皇帝的交接,也需要太平。
每一條都說到了桓琚的心坎上,桓琚不由問道:“我欲為三郎娶婦,你看什麼人合適呢?”
與皇帝商議太子的婚事也算是宰相份內的事情,紀申思索了一下,問道:“聖人是否猶豫不決?猶豫不決的原因是不是太子?”
“唉,不同的太子需要的太子妃是不一樣的。”桓琚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