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你做不到,一樣的事情,我做了比你做了要合適些。等有了合適你做的事情,我就靜等著你出頭了,好不好?”
袁先笑笑,心道:【管它呢,反正我有爹娘了。唉,我果然是涼薄之人生的,竟不覺得與親生父母不親近有什麼值得傷心的地方。】這話也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別想在世上混了。昨天袁樵可教育了他好一陣兒,害他今天得仔細揣摩,將“委屈無辜的孩子”演到位。
到了袁翼那裡,多少雙眼睛睜著,袁先在車裡醞釀情緒。裝模作樣對他而言不難,難的是跟袁配、袁蒙面前裝孺慕,想想就噁心,他得緩緩。
梁玉已先下車了,站在車邊等著袁先被扶出來,攜著袁先的手去拜見袁翼。
袁翼聽到通報說是梁玉親自來,頭髮就一陣發緊。
梁玉到了袁翼跟前很客氣,餘光瞥到了一對中年夫婦,以及一個臉上掛彩的少年。心道,【這老叔祖是要和稀泥?這事須不由得你做主。】
袁翼關切地問:“大郎的傷還好嗎?”
那個中年婦人已將一張帕子抵在鼻端,低低地啜泣起來,眼睛盯著袁先不放,臉上寫滿了不舍。
袁先太陽穴上撲撲直跳,他猜著這是誰了,袁配的妻子、他的親娘。昨天,袁配夫婦向袁翼說,要親自向袁樵夫婦道歉,並且袁配再次強調,他不會把袁先給要回去,好讓袁樵放心。
袁翼很鄙薄他這往外推的作派,卻也承認一個兒子讓人家養十幾年養好了再要回去的做法更不是東西。這樣兩家再次說清楚,對雙方都好。
梁玉與袁先便見到了袁配一家三口,梁玉回去就問了,袁配兒子一個巴掌數不過來,現在出來的就只有這一個,可見對袁先是真沒什麼感情。
【那就更可惡了!不待見還跑過來欺負!】
袁配的妻子待雙方寒暄畢,拉著袁先的手說:“長得這麼大了,我終於見到了。你還好嗎?”
袁先渾身不自在,就怕自己也跟她一樣的蠢:【你們真是損人不利己。】
袁配不看袁先,勉強與梁玉寒暄:“犬子淘氣,請多包涵。”
梁玉笑道:“您這麼說我就放心啦,我還以為您的主意,是要打上門來呢。”她聲音悅耳動聽,聽得袁翼毛骨悚然。上來就扣了一頂“打上門”的帽子,只怕袁配的腦袋頂不起來。
袁配還在那兒擺手:“不敢,不敢。”
梁玉很同情袁先,袁配要如何對他,他無法左右,同樣的,梁玉要對袁配做什麼,袁先同樣無力阻止,按照道理,他只能幹瞪眼。如果哪一方因此受到傷害,他還里外不是人,還得陪著挨削。她對袁配也就沒有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將袁先交給袁翼,她轉頭就去找了桓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