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娣有孕,在宮裡動靜也就這麼大了,普天同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太子妃,也沒有沉浸在這件事情里,她上手就開始清點起了家當。東宮的收入支出頗有盈餘,太子妃先看支出。簡單的說,看桓嶷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就能知道東宮的倚仗是什麼。看桓嶷的錢都花到什麼事上、花到誰身上,這些就是桓嶷看重的事、喜歡的人。
倚仗不錯,大頭是國家制度、桓琚的賞賜。其餘是桓嶷自有的一些私產及臣下的孝敬,最近的一項大收入就是慶賀太子娶妻。這些太子妃不能完全支配,東宮有一班人專門管這個,她能干預其中的一部分。
除開維持東宮的日常開銷,桓嶷會補貼東宮的官員、一些朝中清廉的大臣,然後就是給桓琚進貢,李淑妃的生日,梁滿倉夫婦年節生日的賞賜。朱良娣與兩個孺人則除了份例之外,並不曾得到桓嶷什麼額外的賞賜,她們的父母在年節的時候則有一筆賞賜。
除了這些,桓嶷大筆的開支有兩項:其一、照顧仁孝太子的遺屬,其二、給他三姨。這二者每季都有固定的豐厚賞賜,以及只要桓嶷想起來了,就愛給她們錢帛珍玩。這二者也沒有虧待桓嶷,李淑妃在後宮裡戳著,多少幫著忙,太子娶妻,梁玉一次就奉上了絹五千匹。
太子妃在心裡畫了兩個圈兒。
心中有個數,太子妃就不再翻帳本,轉而問接下來東宮還有哪些應酬。世上總不缺見風使舵的人,太子妃既不失場面,底下的人也就少偷奸耍滑:“還有設宴款待東宮屬官。”
太子妃道:“知道了。”她得等桓嶷回來問問,需不需要她接屬官們的家眷。此外還有東宮的人員,這是個水磨功夫,急不得,得先觀察。
琢磨到午飯時分,胡亂用了點東西,也沒分辨吃的是什麼。
下午的時候,桓嶷回來了。兩人隔著三步遠,桓嶷便說:“九娘辛苦了。”太子妃在堂姐妹里排第九。
太子妃盈盈而立,笑道:“常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雙喜臨門,何來辛苦?倒是三郎,探望四郎去才是辛苦。不知道四郎怎麼樣了?昨天並不曾聽說。若是因為我們而耽誤了,才是叫我心裡過意不去。”
桓嶷道:“他病了有一陣了,前兩天越發沉重,幸而今天有所好轉。不要多心,人怎麼會不生病呢?並不是因為你。”
太子妃低頭笑笑:“去看看良娣吧,咱們這裡也沒個誰是生養過的,都慌得跟什麼似的。我才請教了大嫂,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來。”
桓嶷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