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道:“今天接我回去,說是想我了,哪是想我呀?我看是想你了。我才知道的,這是元溪縣男的兒子,他們家看上你了,要說你做媳婦兒。”
梁芬氣笑了,指著門外問:“就這樣看上的?”
梁玉道:“還沒答應呢,叫我打聽打聽,那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不合適,就不用跟你說了,免得你心煩。現在看吶。嘖!還是回了吧。”
梁芬氣哭了:“我就不要嫁!我一輩子就住在這裡了!姑姑,你不會趕我走吧?”
梁玉嘆了一口氣:“你住多久都行,這事兒啊,咱們慢慢說。家裡也不是養不起你,也不缺一個女婿。”
梁芬抹了一把臉,道:“我得回家去,再不回去,得叫他們蒙頭給我賣了。”
當年梁玉也有過這種想法,這感覺還沒忘,觸動心腸,慷慨允諾:“有什麼要我做的,只管捎信給我。唔,我看吶,你先等等,我把他家的事兒給理順了,陪你一道回去。眼淚擦一擦,裝成沒事兒一樣一樣的,別叫人看出來。”
“哎。”
梁玉沒回府,先去了萬年縣,從偏門悄悄地進了縣衙,使人將袁樵請過來,將事情如此這般一說。袁樵皺一皺眉,他轄下有什麼樣的百姓可以不知道,有什麼官員、宗室卻是必須要明白的。元溪縣男一家不住這兒。袁樵道:“不要聲張,以免事有不偕,連累了大娘的閨譽。我擔心的是,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他們家是不是要失去爵位了?”
這是很有可能的,一般宗室初封的時候封親王、郡王,有可能子承父爵而不降爵,比如平王。有些就降等,比如高陽郡王,就是從他爹的親王降成郡王的。元溪縣男,等級既不高,可見血脈疏遠,降等的面兒大。公、侯、伯、子、男,這都第幾等了?降無可降,怕不是要完。
梁玉只想著元溪縣男家的爵位不高,能看中梁家什麼?還不是個“太子外祖家”將來的情面?娶梁芬呢,一是這姑娘年紀不小了,二是梁家現在也求不到更好的親,是給梁家一個“現在”換個“將來”。這買賣還算公道,誰都說不出有什麼不妥來。直到桓敖找上樑芬。
“還有這樣的?!”梁玉直噎眼兒,她一個土包子,對爵位是真不大敏感。【這他娘的就混蛋了!】
袁樵跟梁玉想的是一樣的,婚前心裡有個人,沒什麼,蕭度不是也老老實實娶妻了嗎?婚前有個兒子,也沒什麼,袁先不也是兒子嗎?要命的是,娶了妻子之後,不能敬她,還要她娘家出力把這爵位給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