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隨行的皇子、公主要侍疾。”
“好。”
蕭司空還有一個想法,卻不好明著說——萬一桓琚氣死了,那得想辦法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皇帝死在京外,擱哪兒都是件會引起動盪的事情。好在太子就在眼前,倒不必擔心有人假傳聖諭謀害太子。
命令一條一條的傳了出去,還包括了要對吳王、安泰公主嚴加看管,即不令二人侍疾,也不讓二人有生命危險。等桓琚的病情確定之後,再看是由桓琚決定他們的生死,還是由新君來做。
各色人等跑得飛快,湯泉宮通往各家別業的路上,快馬飛馳,湯泉宮內,小宦官們提起下擺玩命地奔跑。御醫們湊作一團會診的時候,隨駕的王公貴主皆棄車騎馬,馳往宮中。
豐邑公主奔到湯泉宮,被放進了桓琚的寢殿。見桓嶷正在跟前,舒了一口氣,問道:“三郎,阿爹病情如何?”
“急怒攻心,醒過來就能放心了……”
姐弟倆在桓琚的病榻前小聲說話,榻上有了點響動,兩人一齊回頭,只見桓琚一個抽搐,睜開了眼睛。兩人一左一右搶了上去,將桓嶷扶住,豐邑公主哽咽道:“阿爹……您先躺……”
“噗——”桓琚一口鮮血將豐邑公主價值千金的一條織錦裙子噴上了朵大紅花。
桓嶷也有點慌神,聲音劈叉:“御醫!”
御醫隨叫隨到,掃一眼大紅花,摸上了桓琚的手腕。桓嶷將桓琚的手擱到自己膝上放好,盯著御醫的臉。御醫緩緩地道:“鬱積於胸,這口血吐出來就好啦。”心裡想的是:【聖人活轉了來,我也不用死了。】
豐邑公主卻吃驚地看著桓琚的手:“阿爹,你……”
桓琚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他使左手握住右手,不但沒能止住右手的顫抖,左手也跟著抖了起來。桓琚嚴肅地道:“噤聲!不許說出去!”
無論如何,皇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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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桓琚除了落下個手抖的毛病、看起來充滿了暮氣,外面看沒有太大的變化。心裡是激憤與挫敗兩股情緒交織,很不平靜。將手背在身後,還是能覺得它在抖,桓琚長嘆一聲:“老啦……”
豐邑公主忙說:“誰說的?就是一時氣兒不順罷了,在湯泉宮只管盡力一樂,保管明天就好啦,哎,阿爹,只管行樂,好不好?別管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