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申等人說的是:“公主不出塞,也能為聖人分憂。”阿鸞回的是:“你們彈劾我的姑母、姑祖母們還少了嗎?”
一句話,連紀申也封死了。
豐邑公主勸她享受,阿鸞道:“您兩次下降,都很快活嗎?”
這幾撥人還不梁玉堅持的久呢。
至此,桓嶷終於明白,阿鸞是勸不動的。只要他還要這個侄女,他就輸了。
此時,無論李淑妃還是陸氏都知道,她們與桓嶷是一樣的境況。長輩們終於退了一步,桓嶷起身道:“罷了。兒女都是債。我多麼想代大哥照顧你,將你好好發嫁,不叫你受一點委屈。你偏偏……”
阿鸞低聲道:“三叔,您縱容我,是押上了自己的聲譽。我都明白的。”
桓嶷閉上了眼睛,眼淚從年輕的臉龐上滑了下來:“大哥!大哥!”
阿鸞心道:【我要活得好好的,解邊境之急,維護住三叔的聖譽!只要結果是好的,我們的名譽就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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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鸞想得很好,桓嶷卻想得比她還要多。
桓嶷先是一道詔書,又調了兩個人進京。一個是先帝時代的幹將吳鋒,一個是曾做過鴻臚少卿、現外放出去做刺史的於累。接著,催袁樵路上不要停留。他給阿鸞的送親隊伍配了極有力的人員,有文有武,有黑心肝。正使是陸文,他在東宮裡的左諭德,陸皇后的親族,賣相極佳。副使一個是武將吳鋒,一個是他姨父袁樵。
送親的隊伍里又精選了幾名北地出身的進士,桓嶷從御林軍里選了十名校尉也塞進了隊伍里,以長公主的規格配置了阿鸞的衛隊。他決心讓這個使團就在右部可汗的王庭里留個一年半載,幫右部可汗把架子都搭好了,再回來。美娘也如約進了阿鸞的隊伍里,阿鸞的侍從都是精挑細選,除了美娘,都是有家有口,家族龐大的人。
給阿鸞帶去了工匠,尤其是建造宮室的工匠,又賜給大量的金帛、除設之類。總之,阿鸞得先住得舒服了,其他的,再說!
袁樵接到詔書,不知道情況是怎麼急轉直下到這個程度的。以帝王的權威,以梁玉的口才竟不能說服一個小姑娘。
袁樵算著日期,沒有著急趕路,公主下降有諸般事宜需要準備。支持右部也需要準備,否則什麼準備都沒有,把右部可汗往外頭一送,那是送菜去的。當然也不能太晚,太晚了左部可汗一統五部,再回去也是送菜。
半路上,梁玉派去送信的人截住了袁樵,袁樵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公主的心也忒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