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
從福安宮裡出來,梁玉的心裡沉甸甸的,回家看到一雙兒女都是閻王臉,覺得日子簡直沒法過了。袁昴姐弟倆尚無自覺,有些不大明白母親為什麼不笑了。
【是笑累了嗎?我也覺得總笑怪累人的。不過,阿娘還是笑著好看,還是多笑笑好。】兩人對望了一眼,心有靈犀,【她什麼時候再笑呢?】兩人都有點遺憾,又不大敢惹親娘。說來也怪,他們不怕不愛笑的親爹,就有點怵愛笑的親娘。
兩個孩子肚裡數著日子,就盼親娘早點笑一笑,笑總比板著臉要好,不是麼?
終於,他們盼到了。
一家人出行選了一個比較涼爽的日子,告別了兄嫂祖母舅舅等等送行的人,姐弟倆帶著孩童特有的對出行的好奇很懂事地爬上了車。上車前,袁昴拉拉英華的袖子:“哎,笑了。”
英華小聲說:“那好了。”
接著,他們就被親娘扔到了馬背上!還挺有趣的!他們從沒有正式“騎馬趕路”,這種體驗讓他們分外的珍惜。預備好好地記下來,回家跟大哥說,他們也騎馬趕過路了。兩人的臉也板不住了,都笑了起來。
梁玉笑吟吟地:“哎,我就說,小孩子還是要野一野的,你瞧,他們多開心。”一旦有事做她就特別的開心,而一旦有事做,就代表著有人要被她折騰了。
袁樵道:“慢一點,他們還小,你別覺得他們跟你一樣。”
“我知道,我這不是琢磨著呢嗎?”
不用她重八遍地教孩子說話之後,她的慈母之心也就回來了。李淑妃的提醒是很對的,孩子是得懂事。但是梁玉心裡的懂事與劉夫人當初認為的駙馬教育,甚至李淑妃現在說的教導,都不是一回事。
【得經點事才行!光學著背《禮》有屁用?以後又不是跟牌坊精過日子。哪怕跟牌坊精一塊兒過活,那也得會裝呀。】是以她才一力要把兒女都帶出京來,跟著見識風土人情,見識爾虞我詐,吃點苦、受點累,甚至學會受委屈。
梁玉覺得兒女要學的東西是那麼的多,第一件卻是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的——學點番話。
自打上路,只要不是正午前後的火熱天氣,一早一晚他們一家連同林犀都要乘馬。林犀前後馳騁,特別留意要看好小師弟和小師妹,比保姆還要仔細,畢竟保姆還不會騎馬。這份忙碌被袁樵看到了,招呼他:“不必來看我了。”
兩人一說一應,梁玉耳朵尖,問道:“你們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