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里都是老鬼,袁樵這裡收集的情報最多, 遞往京中經過政事堂核實之後,很快就有了對策。先是,朝廷斥責了左部可汗,而左部叩關未果,旋即遣使解釋,請冊封。朝廷知道左部可汗也沒有誠意,於是也很沒有誠意地派了使者去冊封左部可汗。與此同時,將左部可汗三子冊作小可汗。
派出去的使者還是陸文,閒情公子一回生二回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給出了一個令左部可汗瞋目的理由——朝廷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封的你兒子,朝廷一貫的做法就是老子英雄兒好漢的,你是大可汗,你兒子不冊個小可汗,豈非說我們小氣嗎?一氣給左部可汗封了仨兒子,仨兒子還都不是一個媽生的。
連上另一個左部可汗的侄子,他爹死了,就把他給冊成了可汗。除此之外,又有一個先冊了的右部可汗。加起來正好六個了。
因為給右部可汗面子,沒有冊他的堂兄弟做可汗,卻也給了他堂兄弟一個官——都尉。都尉這個官單拎出來早就沒了,加個前綴也都是勛官一類,也不是什麼實際的正經官兒。然而有一紙任狀,便是經朝廷認可的了。
有魚沒魚灑上一網,先攢出一道縫兒來,能不能彌補得上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袁樵含笑而立,難得在外面顯出平易近人的模樣來,卻將座下所有人的表情收歸眼底。尤其是尚未征入府內任官,又或者之前不曾赴府請見的人。若是有一臉迷惑的,便可以不用管他,這樣的人腦子不大好使。若有所思的、心領神會的,就可以記下名字來,以待日後任用。而自己幕府內的官員,也被他暗中考察,以定升降。
一場宴罷,袁樵已擬定了新的一年第一次調整的名單。作為方面大員,他在人事上的權利比別的地方官要大得多,一封奏疏上去批覆就完了的事兒。別的地方官上官參奏下屬是件不大好說得出的事兒,在都督府由於備戰的需要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袁樵掐著日子,寫好了奏疏,只等假期一過就發往京城。
等待的日子裡,未出正月的一天,他在本地新辟的錄事薛從仁匆匆過來,帶著一臉的焦急之色:“都督,下官有要事稟報!”
“都督”正抱著女兒往空中拋,跟她練膽兒呢,聽林犀進來說:“薛錄事有急報。”遺憾地將女兒放了下來,問道:“他說什麼事了嗎?”
“不曾。”
“唔,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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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錄事正在廳里打轉兒,一見袁樵來了,急撲上來道:“都督,不好了!”
“坐下來,慢慢講。”
薛錄事其實沒有那麼的急,卻將五分的焦急演成了十分,茶也不喝,匆匆就說:“下官世居此地,是以與一些往來兩國的商人有些接觸,就在剛才,聽他們來報,左部的別部有意奔襲榷場劫掠,以窺本府武備。若是防備不足,恐怕就要順手再來攻城了。請都督早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