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番語,阿鸞回了一句:“讓我把最後的眼淚流掉。”又要給梁玉翻譯一下,梁玉已經很熟稔地說:“太高興了也是會哭的,我以後恐怕還是要哭幾場的。”
阿鸞微愕。
待哭完,袁樵那裡先散酒肉與將士,又處理報功、撫恤、安置內附百姓、安排都尉上京面聖等事。梁玉將眼淚一抹,把阿鸞與美娘拉了過來,道:“咱們裡面說話。”
入內之後,阿鸞重又換上了寬袍大袖,一時竟有些恍惚。美娘小聲對梁玉講了:“可汗已經死了,公主把部眾都帶了來,令都尉暫管。”
“什麼?”梁玉微驚,“這可不好。”
阿鸞道:“沒什麼不好的,夫人,這些人在我手上只會給我招災,不若送出去。夫人也不必擔心,可汗的性子……唉,並是很能服眾,這些人我還算能帶得來。如今他們群龍無首,正合編入齊民。”
“長大了。”
“嗐。單個兒出去,單個兒回來,除了帶了點風霜,什麼也沒有。”
梁玉道:“人生百歲,你這才到哪裡呢?今天先休息,明天咱們來學說話。”
美娘訝然:“學?”不是說話?是學說話?
梁玉道:“咱們在外面多少年了?你我的口音都不純正了,咱們還是要回京過活的,總不能讓人拿這個來說嘴。”
兩人對望一眼,都低下了頭。
梁玉道:“衣裳也是,留兩身穿著回去給人看看,看過了就都收起來吧,都要重置了。”又安排兩人的食宿、車駕等等,一應周全之後,才讓兒女來見姐姐。正經說,她的兒女比阿鸞輩份高,但是因為桓嶷點了個鴛鴦譜,袁昴就成了阿鸞的妹夫,乾脆就叫了姐姐。
待一切都換回了京城的樣式,阿鸞與美娘不免產生了錯覺——十年還如一夢,她們還在十年前的少女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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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將兩人與兒女放在一起打發時光,自己卻又幹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將白銘請了過來,又從前面喚回林犀,正式將林犀介紹給了白銘。
林犀垂手而立,聽梁玉說:“這是白御史,也是你科考的前輩。我與你老師對科考全然不懂,你須向他請教才好。”心道,【這是要我去考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