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咲伸展雙手搭在椅背上,感嘆:「說到底,我只是對『辛苦考上雄英卻被強制勸退』這件事心有不忿啊;結果現在的狀況是,如果不重新考上雄英,我就沒辦法知道開除我的到底是誰、原因到底是什麼。
「不考雄英就不用留在這裡,不留在這裡哥哥就不會來,楠醬你也就不用和我成為姐妹了——所以都怪雄英,或者說怪那個老師,阿雄你說對不對?」
……我為什麼要從回收站撿朋友?
齊木楠雄反思:果然還是報警吧,非法入侵之類的理由。
「齊木君!」
在兩人南轅北轍之際,蘊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鳶尾花發色的少年抱著厚厚一沓作業本,沖兩人笑了笑:「這位是……織田同學?」
「中午好啊,幸村前輩。」織田咲仰頭問好。
「叫我幸村就好。」幸村精市無奈,「畢竟,我只是赤也的前輩。」和你同年級。
織田咲啊了一聲:「抱歉,順口了。」
都是切原那個傢伙,整天『前輩前輩』在她耳邊喊。
齊木楠雄把便當盒蓋上:『幸村。有什麼事嗎?』
「碰巧看見,過來打個招呼。」幸村精市抬了抬手裡的作業本,「俄語課提交的作業還在我手裡,老師讓我在中庭等他。」
織田咲驚了:「這是你們的俄語作業?」
作業本被幸村垂手抬著,整齊堆疊起來幾乎要從腰腹到鎖骨——俄語明明只是選修課吧?要不要如此真情實感啊?
幸村苦笑點頭。
「萬幸我奮力把選修的課時湊齊了。」織田咲咬著面包含糊道,「不然我三天兩頭缺課……」那得涼了啊。
『偶爾也反思一下你古典文學的六十一吧。』齊木楠雄戳她痛腳。悲催課代表幸村莞爾,剛準備繼續和偶遇的兩人閒談,餘光就瞥見了從教學樓里走出來的男性。
男人身形瘦削高挑,銀髮披散、氣勢冷冽,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幸村,很快調轉方向,朝三人走了過來。
等男人走近、拿下咬著的香菸時,織田不由得咲愣住了。
男人高鼻深目,瞳孔幽藍,但這些都沒什麼——重點在於,有一道與英俊樣貌格格不入的、猙獰的疤痕自男人額頭劈下,帶著塵封的血腥氣咬過右眼、長至臉頰。
——哪怕經年累月傷疤變成了灰粉色,也能隱約窺見那致命一擊的兇險。
幸村精市從容開口:「米哈伊爾老師,作業本需要幫忙送到您的辦公室嗎?」
米哈伊爾目光淡淡掃過長椅上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