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毛絨家居拖鞋的咲樂小公主吧嗒吧嗒跑出來,奮力踮起腳尖趴在欄杆上,看著熟練借力、緩衝落地的織田作,長長地『哇——』了一聲。
三花貓也跟著扭出來,輕盈地跳上欄杆,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揣手趴下。
「貓咪老師,這是……?」夏目貴志一個頭兩個大。
三花貓打了個長呵欠,饒有興致地探頭探腦:「呼呼呼~笨蛋夏目,這都看不出來嗎?
「那兩個傢伙當然是打起來了啊~」
荒涼的校園內一片寂靜,唯有寒風偶爾摩挲樹枝,發出一種混亂乾枯的聲音。冷空氣從領口和袖口鑽進衣服,搜刮著肌膚上沁出的些微暖意。
織田作不太擅長狹窄空間中的貼身搏鬥,方才兩兄妹在寢室里飛快過了幾招,他險些被身為東道主的自家妹妹給按住。
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白霧,聲音平靜:「阿咲,別著涼。」
幾乎踩著織田作的尾音,仿佛憑空出現的女孩一把貫下米白色線衫,借著短暫的間隙、猛烈屈膝撞擊男人腹部!
其力道之兇狠,宛如被偷了唯一午飯的男高中生!
擁有預知能力的男人從容不迫地盲接妹妹地膝蓋,順勢把她掀到了旁邊。
織田作把尚帶暖意的米白線衫摺疊幾下,放在灌木叢上,不慌不忙沖冷得發顫、強行維持氣勢的小姑娘招招手。
——大概半個小時後,織田咲被哥哥單手抵在了宿舍樓的鐵門上。
女孩沁著一層汗水的額頭貼在鐵網上,濕噠噠的劉海被胡亂左右捋開;織田咲一邊費勁地喘氣,一邊把身體的重量分攤給鐵門。
身後提著妹妹的織田作長長吐出一口氣,用空閒的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領,試圖恢復淡定從容的姿態——當然不出意料失敗了。
無論是誰,當胸一個灰腳印都沒法淡定從容。
「我贏了。」織田作的聲音裡帶著星點笑意,「好好吃晚飯,收拾東西;明天早上坐車回橫濱。」
額頭被壓出臨行痕跡的女孩冷哼一聲,沒答話。
站在樓梯口觀戰的夏目貴志拿著兩瓶礦泉水走下來。
溫和無害的青年把其中一瓶遞給織田作,邊幫織田咲擰開另一瓶,邊笑道:「該說織田先生果然是阿咲的哥哥嗎?」
織田作放開手下的小姑娘,接過礦泉水,點頭道謝。
身處『個性』活躍的社會,人們早已習慣在生活中像使用四肢一樣使用個性,所以無個性的存在才會格外突兀;但方才搏鬥的兄妹兩人,卻幾乎沒有使用個性的跡象。
織田咲的個性夏目清楚,並不適合這樣的一對一式正面戰鬥,這孩子一直靠著堪比第二個性的強悍體術高歌猛進;
但從織田咲隻言片語的透露中,織田先生的個性應該是十分適合戰鬥、甚至可以說為戰鬥而生的——就像明明手持大型殺傷武器、卻堅持要肉搏一樣。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對戰人形兵器織田咲時所體現出的優勢,幾乎是壓倒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