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相澤消太實習的半年功夫里,織田小公主已經從躲在媽媽身後咬手指,進化到了咯咯笑著化身他腿部掛件的親昵程度。
倒是一點都沒瘦。背上掛著圓熊貓的相澤少年如是想到。
從雄英畢業、取得職英資格後, 因為繼承人身份和英雄身份的拉扯,社會新新人相澤消太一度陷入家庭和工作的雙重混亂中,很長一段時間和織田家斷了聯繫。
彼時,身為和平象徵的歐爾麥特橫空出世不久,英雄社會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和變革;相澤少年在動盪中反覆思考自身和未來,最終決定從家中獨立出來, 正式成為職業英雄。
在獲得英雄事務所邀請書的那一天,青年仰躺在單身公寓的床上,無意中看到了掛在床頭的毛絨玩具,突然想去看看圓熊貓小公主減肥成功了沒。
沒等他挑兩隻毛絨兔子、買幾斤草莓前去探望黑道導師和他的圓熊貓女兒,紅葉狩的葬禮邀請就先一步到來了。
當時相澤消太剛結束一個忙到昏天黑地的任務,拖著渾的疲憊回到單身公寓,就看到年長的姐姐拿著一張請柬站在他門口,表情寧靜而悲傷地告訴他,紅葉狩先生去世了。
一瞬間相澤消太的腦子裡像是打翻了調料盤,各種顏色、各種情感蜂擁而至。他才三十幾歲吧?怎麼去世的?為什麼會去世?當場死亡還是救治拖延?他妻子和女兒呢?
吵鬧又溫馨的家庭圖景仿佛還在昨天,小公主撞進他懷裡笑個不停,晚飯是織田太太獨家秘制的奶油燉菜,黑道男子抽著電子菸抱怨『迦具都最近是更年期了嗎』——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毛絨兔子不需要了,拜訪也變成積著灰塵的遺憾。
相澤消太掏出壓箱底的西服,在那個細雨朦朧的深秋午後,匆匆忙忙地前去參加紅葉狩的葬禮。『煉獄舍』二把手的葬禮很盛大,連甚少露面的迦具都玄示都抽著煙站在旁邊。
在這個赤組盟臣的葬禮上,現任七王勢力的副手幾乎到了個全——相澤消太懷疑,要不是赤王迦具都玄示放話一定要來,說不定王權者們本人至少能到個半數。
織田太太寄來的請柬上,貼心地沒有標註他相澤家繼承人的身份,一身狼狽西服的相澤消太像偶然加入葬禮的平平凡路人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導師的葬禮上。
身為遺孀的相澤太太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姣好的面容帶著遮掩不住的疲憊和悲傷,目光卻平靜清明,甚至有些溫柔;她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打著傘,靜靜站在丈夫的墓前。
圓熊貓公主——不,她已經不再圓滾滾了。四五歲的小姑娘逐漸長高、抽開,臉上雖然還帶著還沒褪去的嬰兒肥,卻不會再咯咯咯笑個不停。
相澤消太聽見小公主仰頭問媽媽『媽媽,爸爸是不是走了啊?』,織田太太煙霧般輕飄飄地應了一個『嗯』;小公主繼續問『那爸爸還會回來嗎?叔叔們說他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