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咲把努力的小傢伙翻出來,小心翼翼放在膝蓋上。鮮血貼著翠眸女孩的白裙氤開,像奢華晚禮服上綻放的華貴玫瑰;小老虎虛弱至極地咬住織田咲的手指,依戀般偏頭蹭了蹭女孩的膝蓋,逐漸失去溫度。
綠眼睛的小凶獸顫抖著把手放在小白虎的頭上,從未感受過的恐懼和悲傷把空氣都化成了刀刃,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從內至外、鮮血淋漓地剖開;她想尖叫,想伏在地上放聲哭喊,尖利撕扯著天空中的極光和永夜——
安靜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突然開始劇烈掙扎,喉嚨里發出莫名悲愴的嗚咽;一直皺著眉頭守在旁邊的雄英男教師霍然起身,穩穩按住了織田咲的肩膀,避免小姑娘在亂抓中傷到自己。
原本坐在床邊晃腿的逆流之河被昏迷JK無意中踹了下去,從倒栽蔥的眩暈中艱難爬起身,蹬著腿爬上病床,抱著織田咲的脖子大喊『阿咲!阿咲!大笨蛋阿咲你醒醒!』。
你這樣坐在她身上,沒事也要壓出事情來!相澤消太被他鬧得焦頭爛額,空出一隻手提著小傢伙的領子想把他提下來,卻驚愕地撈了個空。
男人的手穿過逆流之河的衣領、甚至穿過了他的脖子。小傢伙察覺到眼下的變故,頓時也愣住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呆坐在織田咲身上,顫巍巍抬起手摸臉:「大、大叔?」
「別慌。」相澤消太當機立斷順著逆流之河的後背劃下去,在大概腰部的位置,摸到了雄英校服熟悉的布料觸感,扯著小傢伙的裙腰把他扯下來,放在床邊,「還沒有完全融合。」
只是作為獨立個體的物質感在消失。
織田應該是夢見了以前的事情,導致契約鬆動了。
在這種時候,逆流之河也不敢耀武揚威瞎折騰,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裝小佬乖乖坐在床邊,咬著手指、驚慌不定地看向織田咲。
幸運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掙扎的幅度開始變小,逐漸恢復平靜。相澤消太謹慎地用掌心熨在小姑娘的臉頰旁,垂眼輕聲道:「織田、織田,醒醒。」
逆流之河翻了個身跳下病床,從相澤消太腰邊擠了進去,帶著哭腔地小聲喊:「阿咲,阿咲,你醒醒啦;你的傷還沒好,你不醒的話,讓我怎麼幫你啊?」
相澤消太詫異地看向擠在自己身邊的逆流之河:「你說……幫她?」
「是啊,阿咲醒了,傷就會好了。」逆流之河抽了抽鼻子,「她之前不這樣的,我可以很順利地幫她恢復傷口;但是她現在不讓我進去,就像在那個島上一樣,所以只能等她醒了。」
小傢伙似乎想到了討厭的事情,不情不願地補充道,「在島上,她醒了就會看見那幾個小屁孩;只要看見那幾個小猴子,阿咲就會願意讓我幫她恢復傷口。」
相澤消太把小姑娘掙扎時散亂的頭髮捋順,伸手摸了摸逆流之河重新凝實的後頸,冷靜道:「然後呢?」難道是夢到了在島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