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毓。」
「嗯?」
三人之中,只有柳思翊敢直呼她名。
「你每天腦海中心裡除了奪位還有別的嗎?」柳思翊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問,或許是太過渴望能夠在她心裡擁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點點。
柳思翊很肯定凌阡毓對自己是特別的,她渴盼著從一些偏愛裡面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是關於愛情的。
凌阡毓笑容僵了僵,坐直身體,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漠然地說:「沒有,我不需要別的。」
她已經失去最親的人,什麼都沒有。在那個看似光鮮的家裡受了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媽媽無數次回家時,都被其他幾房冷嘲熱諷,除非爸爸也在他們才會收斂些,就是因為老頭子最愛的兒子,娶了門不當戶不對的母親,配不上凌家的豪門家世。
她受過的苦沒人明白,可她最悲傷的時候,柳思翊見過,所以即使期盼落空,她也會竭盡所能,哪怕這個答案沒有如願,她也願意付之一切,並且不惜所有代價。
「凌商北交給我,你放心。」
凌阡毓望著她,會心一笑,兩人之間總有種無需言說的默契。
此時按摩師如時進來,凌阡毓站起身,「你也回去吧。」說罷她開始脫衣服,柳思翊的視線在腰上那朵赤紅的玫瑰刺青,停留了片刻。
她輕嗯了一聲,正打算出去,卻聽見凌阡毓聲音再次傳來,「下次來例假,別喝酒了。」
柳思翊的手扶著門把手,臉上掃出淺淺的笑意,她沒有說話,揣著一份突降的關心和上心,欣然離開。
深秋,是個感傷的季節,也是緬懷故人,思念摯愛的季節。
宣安凌氏墓園裡,瑟瑟秋風掃了一地的樹葉,一株株紅楓迎風傲立。墓地景色雖美,終究是安放逝者的地方,哪怕是白天也會感覺陰風陣陣,氣氛沉重。
這是專屬凌家的墓園,每一座墓園都是一座小型別墅,從布置到位置,均由風水大師考究地脈之後建成,這裡葬著凌閶嘯的第一任妻子和第二任妻子,以及他已經過世的兩個兒子凌國韜和凌國欽。
凌家的大房和二房由他第一任妻子所生,第二任妻子為她生下兩兒一女,也就是三房和四房。他於第一任妻子青梅竹馬,十分恩愛,可二人卻沒有善終,在生下二兒子凌國韜後,妻子就去世了,這也成了凌閶嘯一生之痛。
每年妻子的忌日和生日,他都會來看她,給她讀一首詩詞,就這樣堅持了四十年。
今天一如往常,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著,管家林恆捧著一束三色雛菊跟著,據說這是大太太生前最愛的花兒。
「老爺,好像有人來過了。」林恆最先發現墓門前已經有了一束黃色的菊花,明黃色的雛菊在宣安很少見,必須提前訂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