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傻話,女人絕經要到五十多歲呢。」
凌阡毓坐在床邊,端著臉望著她,抿著唇角,笑說:「難道我們活不到五十多歲?還是你不打算跟我一起變老?」
「慢慢變老...多奢侈。」柳思翊垂下眼眸,悵然若失,未來如何,她怎麼敢斷言,眼前的危機還沒解。
凌阡毓勾過她的小指,指尖纏繞一起,半依偎在她懷裡,「一點也不奢侈,你記住,除了死亡,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
「阡毓...」
「噓~我去洗澡,一會不燙了,記得要喝完。」凌阡毓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比了一顆愛心,笑著向衛生間走去。
糖是一味藥,能治癒心裡的苦。對柳思翊來說,凌阡毓就是那味甜,她對自己所有的好都不足以償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或許只有趟過萬難,才能遇見彩虹。
在經期,人格外傷感,甘甜的紅糖水入口後,柳思翊無聲的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
悲傷也要力氣,喝完紅糖水,她覺得睡意來襲,抱著熱水袋,側臥睡著了。
等凌阡毓洗漱完畢進來時,柳思翊正蜷縮著身體窩在床邊,她聽過一句話:孤單的人,用一個枕頭擁抱全世界此刻的她,為什麼這麼不安呢?
凌阡毓扒在床邊,憐惜地撫平她擰在一起的眉頭,在她耳邊囈語:「既然過去令你這麼難堪,你就暫時離開吧,等我幫你驅散陰霾,再回來。」
是她高估了自己,以為過往已逝,柳思翊早已坦然接受重生後的自己。她沒料到往昔被人掀起時,依然是千瘡百孔,像浮光掠影般支離破碎,那段晦暗的過往在她心裡留下了牢固的影響,像一道無法觸及的傷,一碰就疼。
她很無力,也無可奈何,當能力不能改變這一切時,她只能暫時放手。如果這一戰勝利了,柳思翊就會重獲光明,如果敗了,她自己也會萬劫不復。
凌阡毓慢慢放平她的腿腳,自己睡到了床的另一頭,把她冰涼的雙腳放在肚子上,抱在懷裡暖著,涼意寒了她的心,輕輕搓揉她的腳背,凌阡毓鼻間驀地酸了。
眼眶被即將的離別感浸濕,她能感覺到柳思翊想離開的心,眸間溢出悲傷。
離別是殘忍的,沒人想經歷,卻又不得不面對。柳思翊沒有其他選擇,她緩緩睜開眼,一滴熱淚從眼角滑下,她緊咬下唇,咬到嘴唇泛白,幾乎要破皮流血才慢慢鬆口。
有時候,最放不過自己的人,就是自己。
她們之間的默契值已經這麼高了嗎?柳思翊悲喜交加,她果然什麼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是她走不出過去,調整不好自己,是她不能在這場奪位大戰中幫到凌阡毓。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連累,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