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心歡調侃道:「難道說你每天念佛祈禱時都會想著我?」
李欣瑤沒有回答,只是轉身時,臉上鋪上淡淡的紅暈,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手術進行了兩小時,結果令人悲喜交加。主刀醫生聲稱,這次手術後柳思翊下肢應該會有知覺,但能不能站起來需要看復健效果,這個復健可能是個長期的過程,需要堅持,也許要很久。
如果結果還是不能行走,柳思翊的下半輩子的生活將要靠輪椅和拐杖,也就是半癱瘓狀態。
殘忍的希望不過如此,這個消息讓人沉重,可又是必須面對的結局。
手術醒來後,凌阡毓只說了好的部分,柳思翊充滿希望,連日來的陰霾終於慢慢消散。
頭一個月還不能出院,必須隨時接受各項檢查,以及根據體能和恢復情況制定復健方案。
李欣瑤和余心歡不放心她們二人,多留了些日子。余心歡旁敲側擊地對柳思翊進行心理疏導,「思翊啊,你最想要的生活是什麼?」
她用閒話家常的方式聊著。
「沒有想過,其實有些羨慕余教授和李伯母之間。」柳思翊唇角遮掩不住笑意,她能感覺到二人之間微妙的感情。
「我和欣瑤?」余心歡眸間閃過一絲訝異,繼而搖搖頭:「你還是別羨慕我們了,我們各自結婚,分開了很多年,直到現在心裡還有根刺沒有拔掉。」
「你們心裡的刺是...」柳思翊斗膽猜測:「是心語阿姨嗎?」
余心歡點頭,想到余心語,她心裡還是會隱隱作痛:「我心裡最美好的姑娘就是心語。」她好似在強壓悲傷,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能夠觸痛余心歡的心,那就是余心語的死。
「余教授,把悲傷沉浸能夠淡化嗎?假裝忘記,假意放下,強行給自己灌輸放下兩個字。」柳思翊似乎意有所指,說話時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她還是很憂心復健效果。
不知道為什麼,別人越表現出樂觀,她就越覺得是刻意,或許是為了哄她開心呢?
余心歡讀出了她的憂慮,輕輕拍了拍她肩頭:「不需要逼迫自己,其實這世上最大的難處就是放,放下一段感情,放下執念,放下壓力,放下負擔。聽起來很難,其實就是一念之間,我沒做到,我想你可以。」
「您都做不到何況我。」柳思翊啞然失笑,她對自己沒有信心。
現在看來死其實沒有那麼可怕,可怕的是漫長等待,不知未來在哪裡,就像這不爭氣的身體,什麼時候可以重新站起來呢?
見她情緒低落,余心歡若有所思,繼而笑笑說:「你想不想看看你沒見過的場面?」
「您的意思是?」柳思翊不解,余心歡作了個噓的動作,將她推向廚房,「阡毓說不能被你看到,咱就偷偷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