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阡毓不過是想告訴她,別讓意氣用事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尤其是面對家裡最老奸巨猾的人。
「二姐跟爺爺先聊,我先下去了。」
屋內,只剩下凌阡毓和凌閶嘯,她慢悠悠地擺放著黑白子,棋局形成後,凌閶嘯發現,誰也無法先落子,也無法得出勝負,因為那是一盤和局。
「小音年輕氣盛,男朋友去世之後一直意難平,想出出氣我能理解,同行競爭用一些特別手段也正常,但是那位梟姐背後的勢力那麼大,我不懂爺爺您是想給思翊找麻煩,還是想推動兩家公司合作,孫女沒有明白,今天回來想得到一個答案。」
凌閶嘯望著這盤和局,瞳孔微收,他沒有說話,拿起茶几上的菸斗,剛想去用火柴,被凌阡毓搶先一步。
火柴棒擦出火光,凌阡毓幫她點燃了菸草,凌閶嘯吸了幾口,發出微弱的嘶嘶聲。
「你覺得是我教小音這麼做的?」
凌阡毓輕嗤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娓娓說道:「只要她乾的出色,以後凌天網還交給四房,三房裡面小寒的刑罰最輕,等他出來也安排到公司培訓做管理,如果他爭氣,管樁也可以交回給他。如果您想四叔出來,我們可以撤銷控訴,只要您和我親自去一趟警局說明視頻證據里只是家庭糾紛,就可以了。年底的分紅我會按照股權分比給他們,不會少一分一毫,怎麼樣?您還滿意嗎?」
凌閶嘯疑惑地望著她,含著菸斗深深抽了一口,吐露的煙霧朦朧了他的視線,只覺得此刻的凌阡毓很陌生。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爺爺不明白?那好,我再清清楚楚說一遍。爸媽已經走了,過去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想再深究,這些教訓對他們也足夠了。我今天做出所有的讓步不是因為懼怕您,是因為我不想再斗下去,尤其與您。儘管我曾經多麼不想承認,也改變不了我們血脈相連的事實。」
凌閶嘯緊緊咬著菸斗,重重的呼吸,吹得鬍子微微揚起。心底的柔軟好像被觸及,可想起凌商天的慘狀,依然無法平息怒意。
「你不就是想讓我別動那個女人嗎?這個紅顏禍水到底有什麼好的?讓小北,你,小天,一個個神魂顛倒!我們凌家被這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你想讓我就這麼算了?」凌閶嘯聲音越說越大,宣洩出積壓的怒火,三房出事是因為柳思翊被綁架,凌商天的慘狀也是為了保護她,這到底造了什麼孽,他們一家子要被這個女人禍害??
凌阡毓望著他,銳利的眸光掃向棋局,她拾起一枚黑子,看向凌閶嘯,「這個世上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能還手的道理。這顆子,您不動,局勢平穩,我們相安無事,您動了,我先前提出的條件全部無效,還有您現有的一切,都會失去。」
凌閶嘯低眉,本來一片平和的棋局,因為那顆黑棋的拿走,變成一片廝殺的局面,慘不忍睹,他聽出了凌阡毓話里之音,「你威脅我?」
「是!」凌阡毓氣場驟開,渾然而起的逼人之勢,完全壓住了凌閶嘯的長者威嚴,他第一次從凌阡毓身上看到了「王者」的氣勢,原來能夠坐擁江山的人,早已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