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怔了一怔。誰知這一出神間,便錯過了溜之大吉的好時機。
林琰因笑道:“公堅,你又對人家小姐無禮了。”回頭來與我說道:“你們見過,還記得麼?”
我往他面上巡了一回,搖頭:“不記得了。”
那公子的面容卻漸漸泛紅了,說話也支吾起來:“你、你今日與那日的打扮,倒、倒很不相像。”
我隱約猜到了他是哪一位,登時不悅起來。
林琰在一旁笑道:“公堅,不要總是你你你的,這位是崔員外的大千金。白芙,這位是石長史家的大公子,單名一個屹字……”
“就是‘巍巍獨山嶽,屹立鎮宇宙’的屹字,表字公堅。”不等他說完,石家公子便接過話來,作揖腆笑道,“生,公堅,這廂有禮了!”
他那油膩膩的姿態叫我不舒服,兼之我想起他就是當日叫我“小尼姑”的那個,越發不快,遂抿著雙唇只不說話。
正尷尬,但見我的小丫鬟容易,飛也似的往這邊跑。湊到雙安耳邊一通嘰嘰咕咕,雙安忙對我說道:“姑娘,老爺回來了,家裡派人來接了。”
如蒙特赦一般,找了這藉口,腳底抹油般的走了,只是心裡念念不舍,不知惦記的是哪一個。
第7章
回到家,父親正在外書房,他坐在紫檀椅上,執著一卷書,看得飛快。我甚少來他的書房,那張紫檀椅卻是眼熟的——那是父親慣坐的一張椅子,我從未敢坐過。
也不知林家的書房裡是不是有這麼一把椅子,也不知林琰有沒有偷偷的坐上一坐。
我這般想著,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卻聽姨娘衛氏在我身後低聲說道:“姑娘,快去拜見你父親吧!”
如夢初醒一般,急忙上前兩步,低頭禮了一禮,喊了一聲“父親”。
父親這才從書卷中抬起頭,望向我。
他是個勤謹克禮的人,對我們兄弟姐妹的要求一向很嚴,我一向有些畏懼他。此刻對上他的視線,心裡先抖了一抖。
“你母親寫書信都告訴我了,我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回去也罷了,像我們這樣人家出身的姑娘,正經還是該說一門體面的親事,這才不叫旁人笑話。”父親將書卷翻了一頁,又說道,“你母親讓我考考你的功課,我說你女兒家家的,要認識那麼多字做什麼?可憐我們書香門第,也出不了女狀元。”
我一向知道父親有些重男輕女,只是聽他親口說出,到底不是滋味,又想起在林家,我少見多怪的窘迫,更是添了幾分埋怨的味道。
抿了抿嘴,只是不敢言。
父親說了這番話,便不再理會我,只管去看他的書。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踟躕在原地,腦子裡轉的飛快,只期想出個合適的藉口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