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鍥而不捨,追著我說道:“還有個酒莊子,在半山腰裡,白、白芙,你喝酒麼?”
唔,他還有個毛病,喊我的閨名總是磕巴,仿佛那是兩個極為難念的字,很難順順溜溜地說出口。
我仍不欲回答他,卻看見正在前面的林琰本是走的不緊不慢,聽了他的問話,卻突然頓了一頓腳步,便笑了一下:“能飲一點。”
雖然回答他,卻看著林琰。
果然林琰側頭輕笑了一下,仿佛很是滿意,這才慢慢悠悠繼續往前走。
只是這下石屹越發來了勁頭,興沖沖不斷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和崇謹都是嗜酒的雅客,我們就來比一比吧!”
他一旦開始唐突,我就不能自在舒服起來,更兼他忘形之間竟抓住了我的手,那滾燙的溫度驚嚇了我,頓時驚蟄般甩開了他的手,虛捂了自己的心口,淡淡說道:“能喝一兩口罷了,不敢跟石大公子比。”
石屹的手懸在半空,一時有些尷尬。
我卻顧不得他究竟會如何做想了,他那僭越已極的舉動已然叫我厭煩,我那時其實就是個隨性之至的人,彼時忍他不住,也不管他臉上過得去過不去,丟下他,就去追林琰了。
林琰看見我跑到他身邊,也沒問是怎麼了,看了我片刻,隨手掐下一朵紫花,簪入了我的髮鬢之間,笑道:“累麼?再往上走走,有歇腳的地方。”
我點頭,笑道:“好。”
上山的路上隱隱總有泠泠的水聲,擊打在石頭上,很是清新可聽。空氣中也總是有濛濛的水汽,漂浮在鼻尖,與我往日所見之景很是不同。
又走了一會兒,眼前忽的豁然開朗,竟真的出現了一處酒家,一共三間屋子屋子,俱是用茅草青瓦搭成的,門前還插著酒旗,迎風招展著。
“如何?”
我盯著那酒家,越發覺得神奇,不自主地便點頭笑嘆道:“好,真好,恍若處於世外桃源一般。”
林琰的笑容中添了幾分得意:“這裡,是我大哥派人來建成的。大哥麼,是個很風雅有趣的人,若是改日可以,真想介紹他給你認識。”
他雖說著他的大哥,我卻覺得我的魂都已經飛走了,融入了這片天地之間,竟是那般的自由,那般的自得。這樣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曾經我擁有過,卻又早已失去。
“走吧。”我沖林琰笑笑,帶頭就往酒家裡跑。
林琰站在原地,大笑了兩聲,也跟了上來。
在酒家裡的一張小桌子邊坐了,儘管小,難得收拾得乾淨整齊,一點油污味道也沒有。
酒家裡的兩個小酒保似乎都認得林琰,趕著上來問好,又問三少爺想吃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