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捋了捋散落在耳畔的碎發,笑道:“也罷了,看著他這般開心,我遭點罪也值得了。”我笑笑,反問他:“難道你不也是一樣的?”
這次出來,林琰帶著雲真和他的弟弟林玢,石屹帶了他的從弟石岑,我則帶了畹華,此外再無他人。說起來,我們三個雖一般的年幼,但在雲真畹華他們面前,就是個大人了。林琰來了這麼久,不過是剛剛看他騎馬跑了一圈,就又下來了,一點也不能好好的玩一玩。
林琰了悟般的點點頭,苦笑:“是啊。”
他似乎有些冷,搓了搓手,又哈了一口熱氣,在我的關切之下,抓住了我的手。下一刻便笑道:“喲,你的手怎麼比我還冷?”
我也笑了,故意拿冰涼的整個手心去磣他:“我在這兒站了好久了,能不冷麼?”
他沒有躲,反倒是張開了手掌包住了我的手。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他笑道:“不是說教你騎馬的麼,這會子趁他們跑得遠了地方寬敞,我教你一點基本的。”
我搖搖頭,提不起興致:“大冷的天,不想學了。我又不是畹華,仿佛揣了個熱滾滾的暖爐在身上。”
他嘲笑我:“你看你,死氣沉沉的。”
我挑了挑眉,故意學他的樣子,笑了:“騎馬麼,會騎不就行了?”
說話間,想起出門前,我收拾妥當去找畹華,誰知路上撞上了出來散步的父親,父親喝住我,將我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即便皺眉不悅起來,說道:“打扮得這麼伶伶利利風風火火的做什麼去?你的奶媽婆子領著你,就是這麼教導你的?看看你,哪裡有點閨閣小姐的斯文模樣?”
三言兩語之間,俱是對我的不滿。
我雖亦不滿於他的話,卻不敢反駁,站在一旁低著頭,任憑父親平白的教訓了我一番,目送著他閒庭信步地走遠了,這才忍下一口惡氣,去找畹華。
現下突然想起這麼一段故事,竟忍不住地想要違拗父親的意思,心裡生出一念來,遂拉了拉林琰的手,說道:“說起來,我倒是想學舞,只是家裡管得嚴,琵琶琴箏倒也罷了,舞是萬萬不能的。若是能得個人教上一教,我就受用不盡了。”
“學舞?”林琰沒想到我會提這一茬,有些遲疑,“舞麼,也沒聽雲真她們想學過,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的?”
我知道,在他們眼中,舞也罷,歌也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技藝,是那些被迫無奈之人學來謀生的。像我們這些侯門朱戶出來的,操琴弄箏還能算得上是薰陶品性,但若是學舞學歌,便委實的有些過分了。
只是不想放棄:“是啊,自看了紫鳶她們跳舞,日日記著。後來翻書,偶然間發現上面記著的漢代的折腰舞,唐代的劍器舞,心裡嚮往的不行。便想到,古人可以,為何獨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