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在那字跡上,默然無言。
他這般唐突的給我送來這本經書,是他明白了什麼,要告誡我麼?還是為了哪般?
真是叫我想不通。
我漸漸地頭疼起來,只好往後靠了,微微地呻吟起來。
畹華本在玩我枕邊放的一個香囊,聽見我難受的聲音,連忙扶住我,慌慌張張問道:“阿姊,你怎麼了?難受得緊麼?”
我抵過那陣眩暈,忍過了疼,搖搖頭:“不要緊。”
畹華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道:“嚇死我!”又指了那捲經文說道:“實話同你說了吧,崇謹兄聽說你病了,第二日就把這卷經文交給我了。說是他自己抄的,也在佛祖面前供奉過,給你消災祛病的!”
原來如此,他一片好心,卻是我心懷鬼胎,多慮了。
“他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抬手在畹華的耳朵上狠狠擰了一下,“定是你這個嘴上沒把的,到處給我亂傳!”
畹華“噯呦”一聲,捂了耳朵,抱怨道:“阿姊下手也忒重了些!”
我作勢還要擰他,他連忙躲了,急道:“我怎麼就給你亂傳了?你經常去林家做客,這些日子卻都沒個音訊,他們見了我,自然是要問的。再說,崇謹兄又不是別人,忌諱什麼!”
崇謹不是別人?
大約是我燒糊塗了,想了半晌才明白,噗嗤一下笑了:“我知道了,你定是告訴雲真了吧?”
果然畹華嘿嘿笑起來,說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阿姊!”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香囊放到我的鼻子底下晃了晃,問我:“阿姊聞聞,香不香?”
頓覺一股幽幽的香氣。
我點點頭:“確實不錯。”
畹華抽出一根紅線將香囊掛到我的床前,笑道:“這是雲真做的。她聽說你病了,特地給你做的呢!說裡面有藏紅花和玫瑰花,養神助眠的呢!”
我看著他興沖沖掛好那枚香囊,嘆道:“他兄妹有心了,倒叫我怎麼謝呢?”
畹華笑道:“那麼客氣,大家就得生分了!”
我知道,他和雲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等再過一二年,便可以商量他們的事情了,只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順順噹噹的。父親自然是願意的,林家呢?又能不能相得中他?
遂暗暗嘆了口氣,如今我自己的尚且顧不上,何況畹華呢?
轉念想起另一件事來,遂問畹華:“哪本書上有‘是誰家少俊來近遠’這樣的字樣的?”
誰知畹華把挑眉,斜眼反問我:“阿姊打哪兒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