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謹果然大笑起來,滿地的翻滾著。
我不依不饒,追了上去,撓得他越發笑得響亮起來。
正得意,不察被他抓住了雙手的手腕,他那星辰般的眼眸微微有些濕潤,微微眯了一眯便露出肅然的味道來,看得我怔在原地,不知是不是真的放肆過頭了。
誰知他咧嘴一笑,把我往地上狠狠一摁,笑道:“哈!你學壞了呢!快說是誰教的,不然我撓你的癢了!”
他湊得那般近,幾乎貼到了我的面頰上,使我微醺欲醉起來:“跟你學的呀,好的半點沒學到,壞的倒學了個十成十。”
話音未落,果然被他報復了。
我比他還不耐這個,幾乎把腸子都笑斷了,擠出不少眼淚來,斷斷續續說了好些求饒的軟話,才把他哄得罷了手。
他坐了起來,把我也拉起來,抬手給我捋了捋散亂了的頭髮,只是髮髻遭這一番的鬧騰,早已凌亂得不成樣子了。我自懷內取出菱花鏡子往面上照了照,抱怨起來:“哎呀呀,你看這亂的,一會兒叫我怎麼見人?”
崇謹盯著我狼狽的模樣,看著看著,竟又放聲大笑起來。
我氣急敗壞,追著他重重拍了好幾下。
他裝腔作勢喊了幾聲“疼”,看著我氣鼓鼓地在那裡梳頭,便拍了拍面前的地,讓我坐過去。
我瞋他一眼,似笑非笑:“林少還會梳頭呢?”
崇謹笑道:“你不樂意就算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讓我給她梳一梳頭呢!”
他那語調滿是調笑的味道,我一下子臉上便更熱了,嘴上罵他“你個風流狠心的”,身子卻挪了過去,將髮髻上的梳篦取下交給他。
大約是給那些什麼紫鳶c紅纓c青楓之流的梳慣了頭,崇謹竟真給我綰了個不錯的髮髻,末了起身折下一朵開得正好的桃花簪入我的髮髻之中,端詳著笑道:“從來名花美人兩相宜,這話一點也沒錯。”
從未聽他誇讚過我的容顏,不由叫我心尖甜甜蜜蜜地顫了一顫,心中既酸澀又歡欣,一時難以言表。
我微微側過臉,避開他打量的視線,拿話刺他:“瞧你這嫻熟的架勢,怕是沒少給女孩子梳頭罷?好你個不務正業的,等下次見到令兄長,我告訴他去!”
他輕哼一聲,懶懶倚到樹上,嘴角卻仍掛著微笑。
因見氣氛正好,我便提議:“過兩天我們去城外踏春吧,聽說有莊子上買了好些雞鴨鵝之類的養著呢!”
崇謹笑了:“雞鴨鵝也值得稀奇?”
我推他的肩膀,央告:“去吧去吧,啊?”
他淡淡一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