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不願意叫旁人看我的內疚,便梗著脖子倔道:“既然我無錯,那母親是為何要罰我?”
慧兒不悅起來,說話的速度也有些快了:“太太要我問問姑娘,這些日子跟著二爺出門,都見了些什麼人?做了些什麼事?太太還要我問問姑娘,所謂大家閨秀,難道是該做這些有違道德禮儀的事麼?”
我愕然:“難道母親不曾許我上進,想要讓我出人頭地麼?如今為何以此來苛責我?說來還不是為了雙安的事在抱不平?”
慧兒禮了一禮,冷漠以對:“奴婢進去回話。”
我無奈,只得由她去了。
敏兒往裡屋看了看,上前來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角,壓低聲說道:“姑娘,你便和太太認個錯吧!何必要逞一時之快呢?夜深了,不好在這裡長跪著的。”
我搖搖頭:“你不懂。”
敏兒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慧兒已經走了過來,她便站了回去不再多言了。
慧兒將一本《女則》放到我面前,說道:“太太說了,姑娘若是這樣問,就是沒有領悟太太的本意,還是多念點書的好。太太讓姑娘也別委屈,姑娘不睡,太太自然也不會睡的。”
好,好極了。
我閉了閉眼,拿起《女則》捧在手裡,說道:“知道了,煩勞姐姐進屋回稟母親,我會念書的,請母親安歇休息。若是母親不睡,豈不叫做兒女的揪心?”
慧兒應了一聲,轉身進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忍下心頭的怨憤不平,開始從頭慢慢讀起。
第40章
我到底沒能念完那一百遍的《女則》, 在某些方面我頑固執著得可怕, 可在某些方面, 我卻一點毅力也沒有, 這個事實委實讓我苦惱了好久。
儘管現在我已經坦然接受了這個不足,但當時的我還是沒法就這樣心安理得。
讀到大約三十遍的時候, 我實在沒忍住倦意, 伏在地上想小憩一會兒, 沒成想就著這個姿勢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直睡得昏天黑地, 麻掉了半邊身子。
“姑娘,天亮了,先醒醒吧!”是敏兒在小聲叫我。
我從半夢半醒中怔了片刻,隨即驚悟過來自己的處境,連忙爬了起來。
誰知左邊半個身子被我壓在身下壓了一夜, 竟然直接就麻掉了,我這麼猛地一使勁,便疼得如遍受針刺一般。我忍不住皺眉“唉喲”了一聲。
敏兒用盡全力扶起我,在我肩上背上狠狠地搓揉了一陣子,揉得我皮連著肉都叫囂起疼來, 期期艾艾閃著身子躲避她的手。
敏兒嘆了口氣:“姑娘, 我這樣揉揉,你就不會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