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去住多久?到底要帶什麼?”
我坐在窗邊光線好的地方看書,儘量不擋她們收拾的路,一面笑道:“問我?我問誰去?”
容易噘了噘嘴,壓低聲嘆息:“唉,要是雙安姐姐還在多好?她肯定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沒用。”
她那聲音雖低,卻正正好,故意叫我聽到,讓我不爽。
我瞪了她一眼,沖她咬牙切齒。
容易糾結了整整一天,把有的沒的都包上了,那陣仗架勢,仿佛不是去姑母那裡小住,而是要遷居別處一般。
我嘆了口氣,無奈親自將那些有的沒的再重新遠處,空出一個箱子來,收拾了幾本正在讀著的書進去,又將師父寫給我的幾卷有關諸子百家的資料收了進去。
一堆書,整理到最下面的幾本的時候,我看見了他給我抄寫的那本經文。
慢慢將經文抽了出來,放在手中,沉沉甸甸的,似有千斤之中。
他正在何處?過得可好?可曾,可曾有一時半刻想過我?
如是想著,心就抽搐著痛得厲害。
我將經文貼到心口,企圖慰藉自己的不堪。
其實在此之前,即便我在佛祖面前清修過那幾年,我對佛,亦是無甚信奉,亦是無甚不信奉的。只是現在看著他如此這般的勤謹懇切,我似乎也有些真的相信了。
我將經文收入箱中,打算就用住在姑母家的日子,耐下性子來再好好的讀一遍。
興許,會有他感。
盈盈隔著窗子探頭探腦的,似有話要和我說。
我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神情,心情一下好了許多。我沖她招了招手。
盈盈立即踮起腳,將臉探過窗子湊了過來,興沖沖地望著我。
我輕咳兩聲,湊到她耳邊說道:“你去外面,告訴師父我要出遠門了,問候他安好,說我一回來就去向他請安。”
盈盈點點頭,看了看我:“就這樣麼?”
她的小臉皺了起來,頗有些委屈。
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你快點回來收拾行李。我出門,怎麼能不帶著你呢?”
盈盈頓時笑開了,燦若鮮花一般。
我在她的鼻子上擰了一下,笑道:“真是個小鬼機靈!”
盈盈沖我擠了擠眼,飛快地跑走了,順勢捲起一陣風。
第二天一早,母親便讓我坐上了去姑父姑母家的船,為著畹華前些日子跟著父親出門了,我連他的面都沒能見著,心裡實在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