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茂端圖之不得,連忙也站了起來,接過青門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容佩挑眉笑道:“小姐不請我飲一杯?”
青門笑了笑,把雙手一攤,笑道:“沒有了。”
容佩也不惱,頷首笑道:“是了,你也不曾言語得罪過我。我不用你請,自己飲了!”說罷,一仰頭,亦是將酒喝盡了。他喝罷酒,將酒盞放在一旁,屈指敲了兩下桌案,低聲笑道:“有句唐突的話想問小姐,不知小姐肯不肯為我解惑?”
柳青門緩緩坐了,笑道:“容公子不如先問問看,看我願不願意回答?”
“敢問小姐芳齡幾何?家在何處?”
“妾身年方二八,乃是姑蘇人氏。”
“既是姑蘇人氏,如何得來此處?”
“因家父早逝,家中失怙,特和母親來秣陵投親,不想去年母親過世,只留下了妾身一人與婢女作伴。”青門徐徐說著,笑道,“公子問得如此詳細,莫非是有意查我?”
容佩擺手笑道:“豈敢豈敢?”指了潘茂端笑道:“不過是我這小兄弟愛慕仙容,為此白問一句罷了。”
潘茂端似羞似怯,低喚一聲“子衿兄”,卻把臉漲紅了。
柳青門佯裝不聞,以手託了腮,半晌笑道:“公子說笑了,我不過隨風之柳絮,東西飄零,無有定所,豈敢奢望其他?”
容佩輕笑一聲,嘆道:“這就是小姐故意糊弄我了。”
青門掩唇一笑,不再接話。
柳媚在側笑道:“容公子不要拿柳小姐開心,人家是天生的薄麵皮,可經不住這樣的玩笑!方才不過和我說了幾句同姓連襟的話,因我不敢應,就惱了,指不定這會兒心裡還惱著呢!”
“沒有這樣的話。”容佩笑了笑,讓丫鬟為自己續上酒,指了青門笑道,“不過你若是有心,倒是真可以提拔提拔她。若真做了姊妹,兩廂也有個照應不是?”
青門頷首笑道:“很是這話。”
柳媚笑道:“誒!容公子說笑了。柳小姐可不是籍中之人,我哪裡敢認呢?不過若是生計艱難,倒是可以做個清倌人以娛聲色。只是這姊妹,倒是當真不敢當了。”
“清倌人麼?不怕辱沒了小姐?”
青門笑道:“貧賤之人,說什麼辱沒不辱沒的話呢?”
容佩拍手笑道:“好!既是如此,等小姐初客,我必以黃金絲綢慶賀!只是到時候,小姐可千萬別忘了把我和茂端都請上一請呢!”
柳青門點頭笑道:“自然。在此先謝過容公子好意了。”
容佩往潘茂端肩上一拍,說道:“不早了,先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