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任她打,只笑道:“你這話有意思了,你又沒先來問我啊!”
又說道:“你也聽見了,再過兩天就能到了,我勸你收收心,寫幾首詩,我給你選首好的,你再把詩寫到白紙糊的燈籠上,配上一幅畫,到時候好拿出去給他們看。”
“他們?他們是誰?”
容佩一笑:“你說還能有誰?京都那麼大的地方,教坊里人又多,你以為光憑副好皮相就能出人頭地了?你做夢呢?”
“誰要出人頭地了?”柳青門賭氣一跺腳,掀了帘子走開了。
她雖是賭氣,到底連夜苦思冥想,做出幾首詩來,容佩果然替她選出一首,題雲《賦得自君之出矣(其二)》:
自君之出矣,不事琴與箏。
塵染朱弦斷,空藏知己聲。
說道:“這首詩不見得最好,卻是愛好風流人喜歡的語句意思。”柳青門不喜歡他這批語,卻又拗不過他,只得作罷了。
到了京都,容佩問了柳氏姊妹的意思,柳媚原就在京都的教坊住過,有相識的舊友,所以這次仍願意到教坊里一起住。柳青門自由慣了,便另置了一所新宅給她。
那新宅本是一家富商預備給兒子媳婦的新婚房,所以風水和各色其他的都選得很不錯,但沒想到訂下的媳婦還沒過門就先病倒了,想著要把房子賣掉。容佩中意得很,便多添了點錢買下了。
搬進去的時候是容佩忙裡抽閒陪著柳青門一同去的,一進大門,便是道高大的影壁,將內外給極好的隔開了,通向正堂的道路兩徑移了兩排老松來,陽光從枝丫間灑下,疏影橫斜,很有意趣。
後面四間屋子環抱,都裝點得頗有雅趣,竟不大看得出原是商賈人家的房子。
“這間給我罷,留作書房。”容佩在最南面的屋子晃了一圈笑道,“這裡光線挺好的,白日不用掌燈。”
柳青門笑道:“你又不常來,白留給書房給你做什麼?”
“你留了,我就多來來。”容佩戲謔一笑,“再說,我不用,你平常不用麼?”
他指揮小廝把帶回來的金石書卷一股腦的往屋子裡搬。
柳青門望一望外面,笑道:“我剛才看見了,外面有口人工挖的池子,若是在旁邊再搭個鞦韆,再種些海棠花,就更妙了!”
容佩大笑起來,他摟了青門在懷,笑道:“那便搭個鞦韆就是了!”
柳青門在這所宅子剛安定下來,正要打算前程,忽然整個京都議論起她來,直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把柳青門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