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c你c你——”吳頤敦被她氣得說不出話,只得憤憤罵道,“真是作踐斯文,作踐斯文啊!”
他搖搖晃晃似要向後栽倒,卻被玉京嬌雙手攙住,玉京嬌儂儂笑道:“哎呀,吳先生您可要小心啊!如今世人都知道您老雖然年事已高,但風流不減,見現在秋色正好,特地帶了我和姐姐來踏秋。若是這麼不小心的一摔,摔出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要叫旁人看您老的笑話麼?”
她說的每一個字落在吳頤敦耳中,都如毒酒穿腸一般。
吳頤敦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去下不來,患了瘧疾似的劇烈顫抖著。
柳青門搶上前去在他胸口上使勁一摁,又往下一捋,這才把那口氣順了出來。她冷冷看一眼面色鐵青的吳頤敦,冷冷囑咐玉京嬌:“這才剛開始,別一下子把這臭老頭子氣死了。”
玉京嬌趁著吳頤敦倒氣的空兒,一口啐在他身上,冷笑一聲,說道:“姐姐,我知道了。”
好一會兒,那吳頤敦才緩緩地順過氣來,青紫的麵皮上多了點紅潤之色。
柳青門仍換上笑容,款款地扶著吳頤敦,溫吞的笑著,說道:“吳先生,這山高水遠人家少的,您可得千萬珍重自身呢!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和玉京嬌妹妹可擔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玉京嬌瞥一眼吳頤敦,將被風吹到身前的絲帶捋到身後,巧笑道:“姐姐,走吧,不然就是日落了也到不了山頂了呀!”
柳青門挽住吳頤敦的手不自覺加了些力氣,笑容亦多了些含義,她點頭說道:“是了,你說得很對,吳先生,辛苦您了,我們加緊趕路吧!”
她也不管吳頤敦心意如何,強行一手抵在他胳膊上,架著他往山上走,玉京嬌押在後面,一手撐在吳頤敦的背心口,似是扶著,卻更似把後路給擋住了,絕不給吳頤敦脫逃的機會。
但見得山雲吞吐翠微中,淡綠深青一萬重。
漸漸地到了山頂處。
柳青門鬆開一直鉗制吳頤敦的手,提起裙擺走上一塊巨石,她回首望著吳頤敦,面色忽然冷峻下來。
此刻除了山澗風聲,天地寂寥,不過他們三人罷了。
“吳先生飽讀詩書,是先帝的恩科狀元,然而萬般皆好,只是無情。”她指一指自己的心口,冷冷一笑,“這裡無情無義的,再讀多少詩書又能如何呢?”
吳頤敦本來就年老體衰,又被她二人前後架著,早已累得不行了,想找一塊乾淨地方坐卻又找不到,哪裡還有功夫理會她?因而只罵一句:“呸,無知!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