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謹是治理洪水,遠赴邊疆有功的功臣,萬歲不能為了一個娼妓而有負國之棟樑。妾身卑賤不足惜,所以請萬歲下旨吧,妾絕無怨言。”
她不住地磕頭,幾乎要把額頭上的頭皮磕出血絲來了。
“胡鬧!”萬歲使勁一拍龍椅扶手,猛地站了起來,額上冠冕的流離不停地晃動著,“朕一言九鼎,說不發落你,自然不會發落你,你何必步步緊逼?來人,送柳氏回去!”
宮殿大門應聲洞開,內侍們匆忙走了進來攙起柳青門。
“朕送你回你本來的地方,你就安心養胎吧,其餘的事情不必多問了。”萬歲似乎是倦了,聲音也比之前滄桑了許多,“以後無召不必來見朕了,也不必為朕竟演了。這是朕的旨意,你去吧!”
柳青門推開內侍,跪下磕頭:“賤妾遵旨,還請萬歲善待昭媛娘娘。”
她緩緩站了起來,慢慢挪著步子向外走去。
“朕本來很想看一看你的妖妓舞的。”
柳青門腳下頓了一頓。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宮門在她的身後緩緩閉合,壟斷了那股幽香。
萬歲的旨意令她重新回到了容佩送她的那座宅子裡,日子寂寥卻不艱苦。除了石屹送回來的平安,萬歲甚至還以昭媛的名義派了資深的嬤嬤來照料她。只是從來沒有人向她提及林琰,沒有一絲半點的消息。
柳青門每日靠做孩子的衣服襪子打發時光,可日子越久她越是煩躁不安,針戳破了指尖數次,每次都像尖刀那樣扎在她的心口上一樣。
私宅被監視得滴水不漏。
直到陸以真親自前來。
陸以真新喪,是穿著素衣簪著銀飾前來的。她似乎是在門口和守衛說了些什麼,又塞了張銀票,便公然的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柳青門正對著鏡子篦頭,從鏡子裡看見陸以真,愣一愣,手上的羊角梳子便掉落了下來。
陸以真走了過去,俯下身來撿起梳子,輕聲一笑:“表姐,怎麼這般不小心啊?”
“你——”柳青門被她那似笑非笑的態度弄得很不安,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