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講信用,你知道的,”趙蕎難得軟聲軟氣,像個拿糖果哄小孩兒的怪姐姐,“若你這時醒過來,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但這輩子就只一次,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可惜他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就這麼自說自話好半晌後,天色已不早,再逗留下去顯然不合適了。
趙蕎揉著眼睛站起來:“我明天再來。若明天你還不醒……”
終究說不出什麼威脅的話。
她輕咬下唇,紅著眼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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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幾名太醫官正小聲探討賀淵多日不醒的緣由。
見趙蕎出來,幾名太醫官立刻停交談,齊齊圍了過來。
其中一位叫韓靈的年輕太醫眼神最是急切。
“怎麼樣?我的法子有用嗎?”
韓靈是隨駕去遂州的太醫官之一,賀淵惡戰重傷被送回京的路上都是由他開藥、下針的。
眼見賀淵脈象已穩,卻始終沒有醒轉跡象,韓靈自是比誰都急。
趙蕎心下煩躁,忍不住遷怒:“我照你的法子一直同他說話了,根本半點反應都沒有。你那是什麼破醫術?!”
韓靈抓耳撓腮,焦躁又尷尬。
“賀大人是頭部受重創導致的昏迷。這人的腦子吧,它是個很複雜又很玄妙的……”
“我又不是醫家弟子,別說些我聽不懂的,”心煩意亂的趙蕎惱火地擺擺手,嗓音軟了兩分,“你們快進去瞧瞧,我明日再來。”
說完,在眼淚徹底無法克制之前,疾步離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趙蕎,怎麼能在陌生人人面前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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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賀淵家出來後,趙蕎並未回信王府,而是駛向柳條巷的某座宅子。
她雖是個宗室貴女,卻並非飽食終日、混吃等死的金貴擺設。
少有人知,她就是這幾年京中聲名鵲起的“歸音堂”主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