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帝給了趙蕎三日時間,容她在敬慧儀與賀淵這兩個人選之間再行斟酌。
初九下午回城後, 趙蕎便將自己關在寢房裡蒙頭滾到天黑, 翻來覆去想了許多事。
不過她知輕重的, 定下人選後還得做相應安排,元月十五之前就要出京,這事容不得她磨嘰太久。
於是到初十下午她就進了內城面聖, 定下由賀淵隨自己前往松原。
“我考慮過了, 這趟差於公於私, 賀淵都比敬家姐姐更合適些。您事先只會告訴他一部分必要信息,而後他隨我出京三個多月,就不能直接看到內衛卷宗。即便他在途中想起點什麼,應當都沒有現在就一下子看到卷宗上的全部真相那麼痛苦。再則,他是個極有責任心的人,在擔著差事時, 他不會允許自己輕易崩潰。”
如果可以,趙蕎誠心誠意地希望,他永遠不必面對那份痛苦。
但太醫說了, 這種遺忘不是永久的。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讓他在途中慢慢消解心頭重負。
不管此行歸來後她與賀淵之間會變成怎樣的結果,她都想親自帶著他走這段。
“我會帶個說書班子,這樣行事方便些。請您派個可靠的太醫,混在中間好有個照應。”
經過一天一夜的斟酌,趙蕎考慮得很周全。
帶個十來號人的說書班子,中途她與賀淵隨時脫隊去查事情時, 就不太會被外人留意。
昭寧帝當即拍板:“那就讓韓靈跟去。對了,你與賀淵在路引上的身份關係,需做點假……”
“夫妻是嗎?”見昭寧帝有些意外,趙蕎淺淺彎了笑眼,“一男一女,除了這個,別的什麼關係都不方便隨時貼身保護啊!公事公辦,我沒二話。”
既應承了這份差事她便會認真對待。
賀淵這人選是她自己定的,為了便宜行事,兩人在路引上假造個夫妻身份而已,又不是當真去宗正寺遞婚書上玉牒。
她江湖兒女不拘這些小節,沒什麼好忸怩的。
總之一切以大局為重。
*****
昭寧二年元月十二,趙蕎命人將自己給歲行雲準備的一大堆東西,以及給歲行舟的新年禮都直接送去歲行舟家,順道請他中午到饌玉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