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刀劈火燒那種遽痛,就是細細密密,沒歇沒停, 疼得胸腔繃緊,甚至喘不過氣來。
“賀淵?”
趙蕎疑惑的輕喚,他應聲轉頭看去:“嗯?”
“你一會兒臉紅,一會兒臉白,是被河風撲著了?”趙蕎蹙眉。
“多謝大當家關懷,沒有的,”賀淵暗暗深吸一口氣,捺下心中尖銳的刺痛,唇角僵硬稍揚,“又不是真的作天作地嬌弱小郎君,哪那麼容易被風撲著。”
趙蕎噗嗤一笑:“方才你聽到了啊?但你好像聽岔了點,我可沒說你嬌弱,還跟人誇你會拳腳體格不……”
“閉嘴。注意措辭。”在人來人往的渡口碼頭當眾與這小流氓談論自己的“體格”,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這下賀淵顧不上心裡那股針扎般的疼,毫無過度地窘到頭頂快冒煙。
他感覺這小流氓總能出其不意牽著他的情緒迅速急轉。在她跟前時,他心中起伏總是很大。
找空得偷偷問問韓靈,長期這樣下去,五臟六腑會不會落下毛病?
“好吧,去掉‘嬌弱’,那就是‘作天作地矯情小郎君’。也沒好到哪裡去,”趙蕎抿住笑,“其實我是考慮到你總繃著臉,我倆也沒法子太親密,先前那麼說就是為避免旁人起疑。若你介意這個,我下次可以換種說法。”
在市井打滾討生活的人見慣世情百態,眼睛可利著呢。
方才她就是因為心裡有數,賀淵看她的神情絕沒有那種“同舟共濟的恩愛夫妻”該有的溫軟。
若不那麼對船家老大講就沒法自圓其說,有些事就不能如她所願了。
她對旁人可懶得解釋這麼多。
賀淵承情地稍緩神色,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認真問:“換什麼說法?”
“就說,你家道中落後為生計所迫,半推半就被我強納進門。簡而言之就是一對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為生計所迫勉強綁在一起的夫妻,”趙蕎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嗯,這樣也是講得通的。”
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為生計所迫勉強綁在一起的夫妻?賀淵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刺耳。莫名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