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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飯點,一樓大堂內高朋滿座。
正中有個戲台子,有紅綢從上頭橫樑懸空而下,末端纏在戲台正中的說書姑娘腰上。
說書姑娘身著淺灰色寬袖袍,與腰間紅綢成鮮明對比,分外惹人眼目。
台子兩側各擺了一個大鼓,兩名孔武有力的年輕男子各執鼓槌,鼓點韻律恰如其分地配合著正中那名唱鼓書的姑娘所講情境,倍添聲色,引人入勝。
離台子最近的幾桌是拼在一起的,坐了十幾個著武袍的少年少女,意氣風發地喝酒吃肉,聽書笑談,十分捧場地拍桌喝彩,將場面吵得愈發熱鬧。
店小二熱情迎上來:“幾位客官,一樓堂內暫無空座,諸位看看要不上二樓雅座?”
二樓雕花圍欄後有珠簾紅幔隔出一間間小巧雅座,有些客人正執酒憑欄,俯瞰著堂中的鼓書表演,時不時也爆出喝彩聲。
趙蕎點點頭:“成。我們外地來的,還是頭回見識這種鼓書呢。勞煩小二哥給尋一間聽得清楚些的。”
店小二將他們領到二樓正對戲台那一側,逕自去了最角落那間。
“旁邊兩間眼下都還空著,這樣沒有旁的客人吵著幾位,能聽得清楚些。”
趙蕎頗為滿意,美滋滋坐下來點了酒菜。
賀淵沒好氣地輕瞪她一眼,繞過她坐到韓靈身旁,以此對她在百忙中還不忘吃喝玩樂的行為表示譴責。
店小二瞧出趙蕎是四人中做主的那位,趕忙道:“客官不嘗嘗‘松花釀’麼?這酒淡而柔,不上頭,午間小酌最為合適。”
“松花釀?就你們旗招上寫的那個?”趙蕎以食指撓了撓耳後。
店小二稍愣,旋即又若無其事地笑道:“以往的旗招上是‘松花釀’,年前東家才讓換了,如今的旗招上是咱們店的商號,‘一江春’。”
“哦,我不識字,見笑了,”趙蕎尷尬笑笑,“那個,聽你說那松花釀似乎偏清淡?”
“若您想嘗嘗烈點的酒,那就‘綠裳,”店小二瞧她不似習武的身板,料她酒量不會很大,便又道,“不過這酒可烈,行伍的戰士都扛不過半罈子,沒個三五時辰那都站不直。”
賀淵再按捺不住,投來一記冷眼警告。
趙蕎給他瞪回去,又對店小二道:“就先來一壺‘松花釀’嘗嘗再說吧。”
店小二退出去後,大家怕突然有侍者進來上菜,只能撿幾句閒話聊聊。
桌上有三個事先備好的小碟子,一份炒糖豆,一份果脯,一份鮮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