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沒來得及虛弱,那位幾乎跑了大半個外城尋內衛就帶著聖諭找了來。
之後這幾日幾夜,他沒有片刻停歇合眼, 於十萬火急又中生扛著將一場高熱硬生生拖到自愈, 在心在力消耗都極大。
好不容易將自己手上的事辦妥, 撐著最後一點精神按聖諭將趙蕎帶到更加安全的泉山,心神難免驟然鬆弛。其實黃昏時抵達這裡,在中慶的隨侍下踏上樓梯那會兒,他就已開始混沌迷糊。
所以被趙蕎吵起來後,他幾乎是半夢半醒,在深重困意折磨下起床氣極大, 這才發狠做出將人擄到床上“杜絕再被騷擾”的孟浪事來。
他不知自己是幾時陷入真正深睡的,更不知趙蕎是幾時“自救成功”溜回隔壁房中的。
總之這覺睡得算是通透,險些睡足一個對時, 到次日午時初刻才醒。
中慶早替他備了沐浴用的熱水候著,他梳洗更衣後才下樓去尋趙蕎。
雖信王府的主人們各有事忙,平日並不常得閒來此處躲懶消遣,可這座別業里還是常年留著一些侍者、侍女灑掃照應,主人們隨時來住都諸事齊備。
見賀淵下來,一名侍者連忙趨步上前引路:“二姑娘說天熱,午飯就送到水趣園的亭中去吃, 已在那頭等您許久了。”
這一提,賀淵立刻又想起自己昨夜迷迷瞪瞪將人家拎到床上困住的事。
之前幾日裡發生的諸多事本就錯綜複雜、一波三折,昨日在路上不方便細細解釋,再加上疲憊至極,他到這裡後就只揀了幾句要緊的先告知趙蕎免她驚慌,跟著就撐不住跑去補眠,想也知她有多焦急。
半夜他又因她撓門滋擾而鬧那麼一出,越想越覺她怕是火大得很了。
想到這些,賀淵面上霎時浮起尷尬的紅雲,心情很是複雜。
暗暗有點偷香竊玉的甜蜜愉悅,但也自知理虧,一路慚愧心虛地打著腹稿,盤算著等會兒見了趙蕎該怎麼致歉。
到底廿七那晚與趙蕎僵得厲害,再加上昨日種種,只怕她惱急了更要不理人了。
進水趣園亭子時趙蕎正坐在席上,捧著一碗甜湯發呆。
見他進來,趙蕎並無惱怒算帳的跡象,反而有些尷尬地瞥開眼,轉頭對侍立在旁的阮結香道:“傳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