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她就赫然發現最底下那張紙上是畫著東西的。
懷著莫名的驚喜與忐忑, 她笑彎了眉眼,小心翼翼將那張紙抽出來,然後……
笑容漸漸消失。
甜蜜而驚喜的煙花?不必了,她這輩子都不想要了。
趙蕎一把將那張紙捏成團,咬牙捶桌:“賀淵你個……混帳王八蛋!”
只有混帳王八蛋,才會想出畫“一根斷掉的腰帶”做煙花圖樣這種慘絕人寰的主意!他這是分明是想讓她羞恥到當場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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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防務由執金吾名下北軍及皇城司衛戍共擔,日夜輪流巡山, 每日黃昏時分兩部派駐此地的人就會完成交接。
近來都是皇城司巡夜,剛交接完無事一身輕的北軍小武卒慕映琸正要與同袍們回山下營地,就與賀淵迎面碰上。
慕映琸是執金吾慕隨的幼子,今年才剛十五。慕隨有意讓他好生歷練,便叫他從小武卒做起。
可憐他年後才通過了北軍武卒考核,實在談不上什麼資歷,自是分到在泉山駐守巡防的苦活。
慕隨能教出帝君蘇放與信王趙澈兩個徒弟,自不是等閒之輩。慕家又是打從前朝起就積澱數百年的世家名門,家風傳承素來周正,慕映琸雖自小被養得精細,卻並不驕縱,雖也叫苦卻還是樂呵呵的。
賀淵倒也沒什麼過場廢話,簡單武官禮後,直截了當:“慕映琸,來打一架,你若輸了,就連夜替我跑腿送封信回城。應嗎?”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約架,慕映琸躍躍欲試:“若我贏了呢?”
“恕我直言,”賀淵冷漠且耿直,“你贏不了。”
被人看得扁扁的,慕映琸不服了,將長戈丟給同袍,擼袖子開打。
沒走出五招,他就臉色蒼白地倒退數步,驚魂未定地拍胸喘氣:“你你你……尋常過招而已,怎麼上來就招招致命?”
倒不是他弱,實在是賀淵出手向來是一招制敵,他能接五招已很令人驚訝。
賀淵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遞給他:“有勞了。”
慕映琸憂鬱地接過信函,與他並肩往山下去,不忿地嘰嘰咕咕,言語攻訐:“賀大人我跟你講,你這樣,信不信往後沒有姑娘願意要你的?趙二姑娘也不要你,哼。”
“狗嘴吐不出象牙,”賀淵咬牙冷笑,抬手就掐住他的後頸,“我哪樣?”
“我大姐說的,如今京中各家姑娘都養得愈發身嬌體貴,若是男兒太粗魯,她們都不喜歡!所以家裡才不讓我練太橫的功夫,”他嘿嘿一笑,壓低嗓,“趙二姑娘也嬌貴,你一不留神,怕是能將人碰碎了。”
賀淵抬掌在他頭頂一削:“給我住腦。若敢想什麼污七八糟的畫面,將你掐頭去尾扔瀾滄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