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蕎有些心虛:“水連珠的事?我只會用,又不會造,要探討那也該找你三哥啊。”
“恩師的想法,她不說,我又不敢多問。而且三哥領聖諭出京了,或許年底都不會回來,指望不上他。”趙蕊又在她懷裡蹭了蹭。
“要不,你先探探鍾離將軍的口風,弄清楚她究竟要找我談什麼,然後我再決定去不去?”
若鍾離將軍是想問她水連珠鑄造工藝上的什麼事,那豈不是雙方都下不了台?她可半點不懂那些門道的,只是會用而已。
趙蕊呵欠連天地仰臉對她眯眼笑,“二姐,承恩侯世子過幾日就要抵京,到時也會去給恩師賀壽的。你真的不去嗎?”
趙蕎倏地掀被坐起。
“二姐,你做什麼?不睡了?”趙蕊傻眼,跟著坐起來,望著那個先前還聲稱“快要困死”,這會兒卻忽然神采奕奕如迴光返照的二姐。
“睡什麼睡?你也別睡了,快起來,咱們趕緊去毓信齋訂一身衣衫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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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下午,忙完公務的賀淵坐在書房中,手執茶盞,垂眸望著面前那個盒子。
那是早上趙蕎偷跑回信王府後,又命侍女銀瓶送過來給他的。
盒子裡裝的是趙蕎在松原驚蟄盛會上買的那個桃花神面具。
賀淵有點想笑。
他深深懷疑,那姑娘之所以從前沒什麼“桃花債”,大約也就是因為這種做派的緣故。
別的姑娘贈送這種意義重大的定情禮給心上人,通常都會選個花好月圓、氣氛繾綣之時吧?偏她總能將情意綿綿的事做得大刀闊斧、出其不意。
大當家就是大當家,對二當家的安撫和寵愛,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於無聲處炸起驚雷。
書桌對面的中慶頭皮發麻:“七爺,您別笑得那麼……”蕩漾。
賀淵像是終於想起書房裡還有一個人,斂色抬頭,淡淡睨他:“怎麼了?”
他上午吩咐中慶去鷹揚大將軍府,問之前他在泉山時遞信託堂兄吩咐人幫忙準備的那件東西進展如何。這會兒中慶進來就是回稟這件事的。
方才他一直發呆走神,中慶已站了半晌沒敢吭聲。
“上午您不是讓我去大將軍府問‘那件事’麼,回來時我路過毓信齋,”中慶清了清嗓子,“趙二姑娘帶著她家小五姑娘在那裡做新衫,要得太急,說只有三日時間,毓信齋的掌柜怕趕不出來,沒敢接她這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