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蕎歪著頭想了想:“最近出入盤查這麼嚴,城外北軍也加了哨卡,三教九流都猜到事情不簡單,誰敢惹火燒身?近來全都消停得很,即便是有門道也不會賣給誰過路。我估計,您說的這家人根本就還在城中。”
“我也這麼想,可總查不到蹤跡。你說他們還能往哪兒藏?客棧、酒肆、茶樓,以及賭坊、青樓都搜過,沒有。”
“您說的這家人,在資財方面可拮据?”趙蕎問。
“從前較為顯赫的高官之家,雖已沒落了幾年,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拮据不至於。”秦驚蟄答。
趙蕎捏了捏自己突然泛紅的耳垂:“哦。那小倌館搜過嗎?”
“這種時候會幫他舉家藏身的,該是他平日常去的相熟店家才對吧?”秦驚蟄瞠目,“可那家主是個男的,去小倌館做什麼?”
青樓中掛牌迎客的是女子,小倌館的則是男子。
“雖小倌館的恩客多是女子。但我也聽說有些人男女不拘,都可以的,”趙蕎聲音小了下去,尷尷尬尬地紅著臉笑,“又或者,平常他去青樓尋歡,他夫人就去小倌館作樂,那誰知道呢。反正你們去查時別漏了後院地下暗室,尋常小倌館都有至少三五間,很隱秘,設施齊備、通風良好,只要有人每日送吃送喝,在裡頭藏個十天半月都不在話下。若你們不向掌柜挑明,他們不會主動暴露自家有這地方的。”
秦驚蟄平素潔身自好,對坊間這些事沒什麼了解。聽趙蕎這麼一說,可算大開眼界又醍醐灌頂了。
“那人的夫人早幾年就被他氣得過世了。之前我只想著他向來好色,便讓人著重查青樓,沒往小倌館去想。還是你見多識廣啊,多謝。待我抓住這人,定要在陛下面前為你請功。”
“不不不不用客氣!秦大人您千萬別往外瞎說,我都是聽別人講的,可沒親自去過啊!”
什麼“見多識廣”?!她沒“見”過,只是聽說而已啊。
這要被賀淵知道了,她怕是跳進醋罈子裡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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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神武大將軍鍾離瑛請趙蕎前往將軍府,正式談定由趙蕎擔任為期半年的神機總教頭一職。
同日下午,大理寺官員在皇城司衛戍協助下,於城北雙槐巷某家頗具規模的小倌館後院地下暗室中,順利擒獲此前憑空消失的陳尋一家。
七月初三午後,賀淵到信王府接了趙蕎,陪她前往內城面聖。
賀淵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其實是很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