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粗眉一橫,“去他娘的貞潔牌坊,老娘要不要睡個漢子什麼的,還要讓他們批准不成?”
吳姝不語,劉梅有那個能力,別人奈何不了她。可她若是個柔弱的女人,需要依靠別人才能謀生的寡婦,那結局必將不會這樣。
劉梅又道:“你管別人干甚?縱是以往受了眾多緋議,那也是她們不安好心,妒忌你的。現在你有那份和離書,不堵上她們的嘴了。只是這嫁人,倒像是賣命了一般。”
吳姝咯咯一笑,世間輕賤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從不能自己做主。而女子也不曾覺得,自己是可以做主的。
吳姝又笑了一陣。
劉梅挺鄭重道:“你那漢子可能進京了。”
吳姝不笑了。周旻進京的唯一可能,就是去找韓廷。之前他曾提議吳姝跟他進京,只她有不得已的理由沒去成而已。
劉梅問:“你要進京去尋他嗎?”
吳姝疑惑地問:“為什麼要去尋他。”
劉梅拍了拍額頭,“不都這樣了嗎?他進京的消息確實無誤,你若是去,我陪你就是了。”
可問題不在這。
吳姝拍了拍身旁的腰枕,“我給你去燒熱水,晚上你想吃什麼。”
“呀?原來你是嫌我臭啊!”
“不是,總歸要乾淨些好。”
“還是那個意思。”
“沒有。”
夜深人靜,吳姝靜靜地坐在銅鏡前,鏡中人影模糊,可隱約風姿卓越,即便命如紙薄,可在內心最深處,那抹無人可說的孤高輕傲,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綻放開來。
容顏絕色,在什麼都頂尖巔峰的世界,一切來得那麼容易,無需珍惜,榮華富貴,彈指之間。
在她內心極其隱秘的縫隙中,也藏著決不能讓人知道的野心。
手從臉頰往下滑,細長雪白的脖頸,豐滿的胸,還有依舊纖細的腰肢。
手掌在腹部緩慢打了一圈,裡面有個孩子。
真是個神奇的存在,一個生命,她孕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