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在做任何事上都很有條理感,最重要的是極其富有耐心,真正是每一個細節都照顧到。
今天,東方不敗看完花滿樓移完花,鬼使神差的開口,「隨本座出去轉轉。」
他長期身居高位,說話帶著一種命令人的強制味道。
花滿樓笑道,「如果用『請』這個字,在下一定欣然答應。」
不知好歹,東方不敗心道。
「『請』這個字本座就算說,你也得有命聽。」
花滿樓不為所動。
兩人對峙良久,東方不敗才勉強開口道,「和本座出去走走。」
黑木崖的風景在這幾個山頭中可謂一枝獨秀,如果不是打打殺殺和江湖紛爭,這會是個賞風景的好地方。
花滿樓嗅著風中竹葉香味,面上的表情很愉悅,只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蹙起眉頭。
「和本座出來就讓你覺得如此不舒服?」東方不敗的聲音夾雜著一股陰狠,好像花滿樓一旦點頭下一秒他就會要了他的命。
他的話里有威脅之意,但又何嘗沒有自我貶低的味道。
花滿樓第一次認識到,這個差不多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在某些方面確實自卑和小心翼翼的,他的每一句話都帶著試探,仿佛要確認什麼。他解釋道,「東方教主不要誤會,在下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和一位朋友經常會在竹林間賞花論劍。」
東方不敗注意到花滿樓再說到『朋友』兩個字時,表情中附著一絲暖意,他有些好奇花滿樓口中的人。
「哦?是什麼樣的朋友。」
花滿樓毫不猶豫道,「可以託付生死的摯交,我一生中絕大多數的歲月都是和這位朋友渡過。」
他心中嘆息,尤其是到老年,他和陸小鳳兩人已是孑然一身,陸小鳳也不天南地北的各處跑,兩人賞賞花,喝喝酒,在說些以前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們一生之中經歷很多,但每次話題必定會扯道戚竹和流驍,明明相處的時間不長,後來想想也許是因為那段記憶太過刻骨銘心。
東方不敗嗤笑一聲,「說的像是你活了多久,本座看你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花滿樓笑笑,並不反駁。
「朋友?」東方不敗嘲諷性的重複一句,「這個世上可以靠的住的人只有自己。」
昔日他得任我行賞識,結伴兄弟,到最後也不過是為了一個教主寶座和一本《葵花寶典》而相互猜忌,乃至相互殘殺。
花滿樓想想,道,「若是教主不介意,在下可以做你的朋友。」
東方不敗先是壓低聲音,「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朋友,」之後聲音帶著些尖銳,「那是你不知到有些事情前才口出狂言,若是知道了,只怕你逃都來不及。」